（十三）心之所向，情不自禁

黑夜让孤独变得深邃，孤独在黑夜中升华，绽放演绎着黑色的美丽，夜里微风吹醒了梦中人。路招摇缓缓睁开眼，“濯尘殿？嘶~”，她差点忘了今早因为嬉闹而撕裂的伤口，现在还微微渗血。她四处张望，趁着墨青不在，先去顾晗光那处理一下。她拿起外袍，从后窗走上南山。

厉尘澜正走回濯尘殿，却恰好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他紧紧跟上，他身着墨色衣裳，旁人于黑夜之中本就难以发现他。到底是何人竟敢夜闯万路门？他手中凝气，唤来万钧剑，正准备攻击，却瞧见了黑袍之下的红色衣裙，招摇？他收起万钧剑，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南山小院，路招摇轻敲房门：“顾晗光，阎王愁，快开门。”语毕，顾晗光一脸不耐烦的开门，“又怎么了，一个两个的真不让人省心，有一天你们都死了最好，这样我才能过上安稳日子。”顾晗光看到她微微渗血的伤口却还是拿出上好的药材，“千锦，过来帮路招摇上药。”

沈千锦闻声而来，轻轻地将药敷在伤口上，“招摇，别再那么折腾自己了，要是厉门主知道了，会心疼的。”路招摇微微叹气：“千锦，我只是不想他再陷于水火之中，过去他总是拼死护我，我总觉得这是我欠他的。”沈千锦起身收拾药箱，“招摇，在情爱之中，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两个人都想护对方周全，都想付出多一点，这是人之常情。”路招摇陷入沉思，对啊，我们都只是想护着彼此，相守到老，除此以外，别无他求。

“厉尘澜，你站在门口又不进去，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顾晗光全然忘了路招摇还在上药一事，“墨青？”路招摇诧异的转过头，却看到了厉尘澜黑着脸站在门口。两人对视良久，厉尘澜抿着嘴，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心疼，却又透出淡淡的悲伤。路招摇心虚的对上他的双眸，因疼痛额头上满是冷汗，显得她更是憔悴，他是在怪她吗？

厉尘澜转身离开，路招摇紧紧跟上，“墨青，墨青，你等等我，我可以解释的。”厉尘澜瞧见路招摇走的吃力，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啊~这路怎么那么滑！”厉尘澜转过身，着急的上前去查看她的伤势。路招摇看着他着急的模样，伸手套在他的脖子上，扑哧的笑出声，“墨青，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厉尘澜方才反应过来，这是又被她骗了。厉尘澜沉着脸：“为什么不告诉我？”路招摇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怕你担心嘛！就这点小伤，没事的，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会害怕，怕下一秒你就离开了。”路招摇凝视着他，她的小丑八怪就是这样，总是害怕自己离开，总是这般受伤的模样，惹人心疼。她双手抚上他的脸，“墨青，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夜幕迟迟不见光明，山前是红衣女子匍匐在男子的背上，悄悄的诉说情谊。“招摇，你为什么要陪在我身边？在我的记忆里，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路招摇笑了笑，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因为你是墨青，是那个我心中独一无二的人，在我心中满是仇恨之时，是你予我漫天星辰，让我重新相信世间的美好。”路招摇回忆着温情种种，不知不觉便走回了濯尘殿。

两人躺在床榻之上，一份爱意却蕴藏着两份心思，路招摇睁开眼凝视着眼前人的睡颜倒没了睡意。墨青，论这场感情之中的付出，我又怎比得上你？你守护了我那么久，等了我那么久，我却迟迟才发觉，还好，苍天仁慈，让你再回到我身边，这一次，我不要再做什么江湖至尊，我只要你一世安然便够了。“墨青，你既忘了我，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我明明不值得。”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厉尘澜悄悄睁眼，抚上她的眉眼，将她拥入怀中，招摇，我虽不知过去，但未来你不会再孤身一人，“因为心之所向，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