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露娜长安吐心声，剑仙酒屋论危情

　　“这是怎么回事？”饶是李白他见识广博，见到这种情况也不由得愣住了，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状况。

　　“难不成那个李白也是这般？”露娜说道，秀美的眉头皱了皱。

　　李白闻言，眼睛一亮，他脑中有了一个想法，但是他却不能确定，只能寻找狄仁杰去印证他的这个想法。

　　露娜见李白收起了这把剑，想来他已经有了想法，深吸了一口气，便是问道“云中漠地......”

　　“你是想问我云中漠地的事情么？”李白刚收起那把剑，听到露娜的声音，叹了口气。

　　露娜点点头，那天她对他说了那些话，直到听到这件事情，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李白他的过去呢？

　　“陈年旧事而已了，不提也罢。”李白看着长安城中的月亮，长安中的灯火携着月色，在月亮的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分外美丽。

　　“我那天说了那样的话......”露娜把玩着手上的剑，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没事，那日你也在气头上，细细一想便是释怀了。”李白说道，拿起酒壶便是饮了一口。

　　露娜闻言身子微微颤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你知道那日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吗？”

　　见李白摇了摇头，露娜便继续说道“他说我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露娜思绪似乎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夜晚，那个晚上，她跪在血泊之中，在她面前，是她曾经最为敬重的兄长。

　　“我是个女人，但我从小被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培养，继承那个所谓的奇迹。在我父母的眼中，我便是得到那个奇迹的最佳人选，我在家族之中拼命挣扎，只是为了让我的能力能够配得上他们对我的期望。”露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李白回过头，瞥见了她眼角在月光照映下泛起的晶莹。

　　“但是这种期望与挣扎在那一晚被现实击打地粉碎，我哥哥，不，他现在已经不能被叫做我的哥哥了，他是恶魔。他那把长剑上浸满着鲜血，那是我家人的血啊！”露娜声音颤抖，李白可以想象她究竟是以怎样的勇气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他就那样站在我的面前，剑上的血一点点落在地上，他告诉我这是家族的诅咒，他说这是诅咒啊，是从太古时代传承下来的诅咒，只有家族中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才能继承那份奇迹。”

　　“我祈求他杀掉我，我不想在这份痛苦之中继续活下去，甚至于好好地活下去，他的剑却停在了我的脖子上，他说我不配死在他的剑下！”露娜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不配死在他的剑下，他连杀我的欲望都提不起。我想让他带走那奇迹，他却连杀我的欲望都没有。我究竟是有多么不堪？我能理解他，他却始终理解不了我。”露娜停了下来，脸上早已被泪水浸湿，李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从来学不会逗一个女孩子开心。

　　“从来尽为往事醉，怎奈情思皆故人。当你的双眼被仇恨蒙蔽的时候，许多的事情你便看不清楚了。”李白缓缓说道，有的事情，只能让她自己看明白，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她的想法不是他李白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呼，一不小心说了这么多。”露娜擦干了泪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应该要去找马可波罗吧。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李白点了点头，便见到露娜又笑了，李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露娜现在相比于之前多了许多的笑容。他看着露娜从屋顶跃走，边想着自己也离开，却见孙膑从长安街中慌不择路地跑着，李白眼神一凛，一个闪身便将他带走。

　　叮铃——

　　“怎么方才你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你找了许久，不见你便是回来了。”范海辛听到风铃动了，想也不想便知道是李白，转过头一看便发现李白还带着一个人。“这是谁？”

　　“算是一个朋友吧。”李白想了想说道。

　　“你的交友范围还挺广的嘛，我没看错的话这孩子应该十六岁左右吧。”范海辛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说道。

　　孙膑本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看到李白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般，拉住他的手说道“李大人，快救救队长吧，他被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人抓走了。”

　　“你的队长，就是那个拿着剑的那位吧。抓他走的应该是程咬金，毕竟今晚长安城中的执法官只有他和狄仁杰了，听你这个描述应该是程咬金了。”李白坐在孙膑的对面，说道。

　　“对，大人，救救他吧。”孙膑说道，每次想到今晚曜为了他被抓走，他就想到当初在那遗迹中被曜带着伙伴们将他拉出来的时候，总是会在他的心里扯开一角，然后把自己的影子刻进去。

　　“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明天我去问问狄仁杰，你先别急。”李白看着孙膑，说道。

　　孙膑只能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却被范海辛叫住了“先住一晚吧，明天你与李白一起去找狄仁杰。”

　　孙膑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白打断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便在这里住一晚吧，免得明天你找不见我又得着急了。”

　　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孙膑也再不好拒绝，也就应了下来。范海辛带他去楼上客房之后，便是来了楼下寻找李白。

　　孙膑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不由得会想到过去的事情，他曾经的朋友，他曾经的低迷，以及曾经被拯救的画面，当初他被曜带回来，今晚曜又因为他被抓走“对不起，队长，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月光顺着窗口照进床头，孙膑的脸在这月光之下带着几分惨白，似乎还有着晶莹滑落。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明天还要去找马可波罗吧。”范海辛一边走一边说，而后斟了一壶酒，带了过来，坐在了李白的对面。

　　“对，马可波罗因为钟馗被抓住，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一股力量，长安城这次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但是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次的关口要是过不去，你我都得淹没在长安城的风起云涌之中。”李白举起酒杯与范海辛轻轻一碰说道。

　　“你不行，那她武则天呢？”范海辛喝完酒水，问道。

　　李白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直到这时候，范海辛才真正意识到这次的危险系数究竟有多高，连武则天都难以全身而退，更不用说长安城中那么多的平民百姓了。

　　“有头绪了么？”范海辛想到这，说道。

　　“给我纸笔。”李白对着范海辛说道，范海辛便是从柜台中取来纸笔交于李白，看着李白在纸上画来画去，片刻之后，一个长安城的大致的剖面图便呈现在二人眼前。

　　“这是？”

　　“长安城的剖面图，我今日先行离开便是去验证我的构想，你看我标出的这几处地方。”

　　范海辛便是低头看着纸上，纸上被李白标出了十二处地点，对应着长安城街道的十九横纵，看着便像是一局棋。

　　“长乐坊据露娜所说，其中放着素瞳，那日去儿虎的武馆，其中也有一枚素瞳，感业寺我去过了，里面也感受到了素瞳，但是却没有找到在哪里，或许是在寺院中，而狄仁杰那日问我，墨瞳的样子与特征，想来他应该见到过墨瞳，根据他的每日路线推断，那枚墨瞳应该在这几个地方。”李白低头在简图上勾画了几处地方。

　　“大明宫，空港，牡丹园，巡捕房。确实在这几处地方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但是还有一个地方。”范海辛接过李白手中的笔，将一处地方标了出来。

　　“这是，那个门？”李白看着这个位置，不由得想到了大明宫之后的那座门。

　　“对，即便你不想相信，但是现在在长安城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这座门而来，甚至包括你我。”范海辛嘴角一挑“而这个地方有钟馗，最是危险，也最是安全。”

　　李白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范海辛的观点“所以接下来几天，就需要你帮忙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本来是带你走的，结果反倒被你拉进了这趟浑水里。”范海辛喝了口酒，而后便是叹了口气。

　　“朋友嘛，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么。”李白笑了笑，忽然，他眼睛盯住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面住的是谁？”

　　“嗯？你不知道？这里边是女帝新邀请进长安城的方士，据说狄仁杰可是三天两头地往那里跑呢。”范海辛瞟了一眼李白指着的地方，就像是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方士？”

　　“对，据说当初帮女帝算了几卦，竟是卦卦应验，女帝便对他的占卜之术深信不疑。现在女帝可是十分信任他，据说觐见都不用通报的。”范海辛说道。

　　李白紧紧得盯着牡丹园的位置，脑中似乎有灵光一闪而过“长安，女帝，方士，尧天。总觉得线索足够了，但总是差了一些什么。”

　　范海辛不置可否“你差的只有一个机会，就看背后那人给不给你机会了。”

　　李白叹了口气，范海辛却是继续说道“早就说过了让你与我一同离开，现在想脱身都难了。”

　　李白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没有说出口，他将手放在桌上，酒水便是一颤，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就像是杯中酒在为两人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