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三）

――雪花模糊了五官，枯萎了最后一朵红花

江暖回想起那些黑点，心中的不安愈来愈浓。

付完钱后打包了汤饭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店门，向着郑号锡走的方向跑去了。

江暖（“他的身上的伤还没好，要是再…”）

江暖想起自己的问话，不禁懊恼起来。

江暖却是有些鲁莽了，她可以看出来郑号锡的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而江暖看见了他最不想被人看见的一面，都这样了江暖还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还说了那种“我帮你”这种最自大的话，在郑号锡眼里这句话就像是把他的自尊放在地上踩。

江暖想起他刚才的样子心里就像有一阵电流流过，麻麻地。

你有什么资格？同是在阴沟中垂死挣扎，苟延残喘，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可怜我。

偏僻小巷的传来话语声。

“哟，郑号锡我刚看见你勾搭上了一个女的呀。”

“怎么？她喜欢你？”

那人冷哼一声，踢了郑号锡一脚。

郑号锡“唔……”

郑号锡蹙着眉，双手捂着肚子，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那人见他这样，声音变的有些咬牙切齿。

“你告诉她你的破败史了吗？”

“不会还拿着你曾经的舞蹈家身份招摇撞骗吧？”

接着便传来了周围人的哄笑声，可不见郑号锡有任何回应。

那人有些恼羞成怒，又狠狠地朝郑号锡的肚子踹了两脚。

“啧，天天这副死人样！”

江暖沿着路走时发现是那个药店的附近，江暖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小巷，听见拐角处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江暖走了过去，悄悄探头过去看见有三两个个子很高的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郑号锡，他无力的靠坐在墙上，轻轻的喘息着，嘴角的血流的了下颚处。

江暖一下子慌了神，本想用上次的办法，但那个方法是行不通了，因为他们一出小巷就能看见江暖，而且连大街上都不见的有警察，更何况这种偏僻的小巷。

那人又要动手，江暖眼一闭就冲了上去。

江暖“给我住手！”

江暖指着那人，声线有些颤抖。

那人对突然冒出的江暖有些懵逼，停下脚下的动作，蹙眉看着江暖。

“你……”

那人见江暖眉眼有些熟悉才回想起来是方才与郑号锡一同走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戏谑的笑了笑，朝江暖走来。

“这不是刚才那个美女嘛。”

“怎么？来救这废物的？”

江暖见他走过来向后退了几步，咽了咽口水，撇了一眼郑号锡，他靠在墙边，眼睛愣愣的看着江暖。

郑号锡棕色的的眼眸微微颤抖，紧攥着五指，指尖的指甲凹进皮肤，凹进心脏，鲜血流出心脏，流出体外，滴进瞳孔，慢慢沉淀；那血很红，很艳，很美，炽热又温暖。

江暖朝他眨了眨眼，又转头强迫自己与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对视。

他长的不算好看，皮肤偏黄，脸上有淡淡的雀斑，校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定定的看着江暖。

“美女怎么不说话呀？”

故装无辜的问道。

“啊，我看美女是走错了吧，应该不认识那个废物吧？”

“这样的话美女还是快走吧，不然会伤及无辜的。”

江暖见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出来，脑袋一直便把话说了出来。

江暖“闭嘴傻X。”

江暖看见他暗沉下来的脸色有点腿软，心里默默的烟了咽口水，但又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江暖（“气势不能输！”）

“臭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

江暖翻了个白眼，朝他轻蔑的说道。

江暖“看见别人痛苦的表情是不是感觉自己飘飘欲仙，觉得自己厉害的不得了？”

江暖“你一口一个废物，那你自己呢？”

江暖“如果你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我来告诉你。”

江暖“你是垃圾、败类，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废物！”

那人双眼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死盯着江暖，将挂在肩上的校服甩在地上，冲过去拽着江暖的领子，怒吼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说着那人狠狠的将江暖摔在地上，身体颤抖着，在鸦雀无声的小巷里他的喘息声尤为明显。

江暖整个人摔在了水泥地上，膝盖和胳膊肘都擦伤了一大块皮，在白皙的皮肤上鲜血的变的有些刺眼。

那人看见江暖的伤口慌了神对身后的几人说道。

“……先走。”

江暖垂眸看着地下，轻声说道。

江暖“拜托……好好活着吧。”

江暖“你至少比我好……”

那人顿了顿脚步，随后又离开了。

疼痛刺激着江暖的神经，江暖蹙了蹙眉，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郑号锡走过去。

郑号锡的视线停留在了江暖的伤口上，那鲜血好像是熊熊大火，又好像利刃；燃烧着他的躯体，刺伤了他的眼睛。

郑号锡看见江暖因疼痛微微皱起的眉头，小心翼翼的步伐，朝他勾起的勉强的笑容，还有柔声安慰自己的声音。

郑号锡的声线有些颤抖，垂眸说道。

郑号锡“为什么？”

郑号锡“你为什么要过来？”

郑号锡“为什么……”

郑号锡垂眸看见眼前江暖膝上的鲜血，眼尾发红，睫毛轻颤着，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没了遮羞布被扯下的不堪，没了用冰雪覆盖的心脏，郑号锡感觉到他身上的鲜血开始重新流淌，流进身体的每一处，身躯开始变得滚烫、炽热。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夺出，郑号锡闭上眼睛，窝在双腿间小声呜咽起来。

江暖叹了口气，忍痛蹲下身体，眼中满是怜惜，伸手轻轻的附在郑号锡的头上，轻轻的拥住了他，柔声说道。

江暖“没关系，好好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