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常愿受罚

秦艽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天屠未为什么生气，想娶69岁的？那么多69岁的老太他想娶哪个啊？该不会已经去世了吧？那难怪会伤心了，不过，就今天傍晚的情形，怎么着屠未也不像王辰的仇人啊，那当初屠未奉命捉拿王辰失手回到永生门可是受了罚的，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记恨？

越想越头疼，干脆坐起来不睡了，十五的月亮就是圆啊，不知不觉走到了比武台，这月光虽然同样皎洁，夜色同样静谧，却没有那微风吹起的湖面的波光以及一望无际的深邃。

回忆着自己的梦，秦艽又想起了王戍，他想再去看看师父，就今天的事情向他道歉，并且保证再也不会多看别人，不管男女。

到了王戍门前秦艽又犹豫了，还是让师父睡个好觉吧，整天那么忙那么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陪着师娘逛了一天。

“干什么呢？”

是王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原来王戍练功直到现在才回来，秦艽真的很怀疑王戍是不是屠未的亲儿子，两人明明早已成名，还都这么勤于练功，何苦呢？吃喝玩乐不香吗？花天酒地不香吗？

“师父，我，我……”望着王戍，秦艽心跳加速又说不出话来了。

王戍开门，将秦艽档在门外：“没事就回去睡吧，明天早点起来读书。”

“师父”秦艽把手伸在门缝中阻止王戍关门：“师父今晚月色这么好，我请你看月亮啊。”

王戍抬头看了看月亮：“嗯，很好，看完了，睡了。”然后扒开秦艽的手关上了门。

秦艽看着被王戍触碰到的手愣在了门前，好一会才回过神道：“师父，今天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多看别人一眼，我保证，不论男女。”

“滚蛋！”

“哎，好嘞。”

秦艽第一次听到王戍说粗话，赶紧识趣地回房了，还别说，挨顿骂舒服多了，很快就睡着了。

一早起来，学生们陆陆续续回书院了，热闹的一天开始了，秦艽打算今天在房中好好读书，下次考试争取让师父夸奖。

徐岱甫来找秦艽，敲了敲门：“秦艽在吗？门口有个叫常随的找你。”

秦艽开门：“我不认识常随，找我干嘛？”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动身去了大门口。见到常随他才想起来，这是昨天见的常愿的哥哥，秦艽上前：“你找我啊？什么事？”

常随拱了拱手：“秦公子跟我去一趟我家吧，我家弟弟昨日受了家法，一直昏迷不醒，我母亲又在气头上，我们兄弟几个劝也没用，所以想请你去给母亲道个歉，让她原谅了我四弟，也许四弟心中高兴，就醒了呢。”

秦艽惊得瞪大了眼睛：“你四弟是你母亲亲生的吗？昨天不是打过他了吗？走走走，哎等下。”秦艽又跑回去找韩薇要了黄庆一起跟去常家。

常随见了黄庆一脸不解：“这位是……”

秦艽拉着常随快步疾走，边走边解释：“这是师父请的郎中，医术很高的，带他去看看常愿。”

常随甩开了秦艽的手：“万万不可，我母亲，不许，请郎中。”

“什么？”秦艽更不解了“为什么？”又想起昨天听人说李氏家穷又爱面子，秦艽道：“这郎中是师父按月给钱的，不收你钱。”

“那，更不行了，我母亲……”常随似乎有很多话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道：“你去就行了，别人不用去了。”

“闭嘴！带路！”

秦艽觉得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凶一点的，不然一句话的事情能磨叽半天。

来到常家，家中院落不小，整洁干净，常随带领秦艽找到李氏，秦艽示意常随先带黄庆去看常愿，然后跪在李氏门前：“晚辈秦艽，特来向常夫人赔罪，昨日是我一人之过，请常夫人责罚。”

李氏冷哼一声，一拐杖打在了秦艽身旁的地上，把秦艽吓了一跳，这个李氏，从昨天就发现了，一直凶巴巴的，但是没有一下真打的，怎么打自己儿子就这么狠了？

李氏冷冷道：“怪我没管教好儿子，男子汉大丈夫居然长了一张女子的脸，还勾搭男人丢尽我常家的脸面！”

秦艽站起来反驳：“那长相是你给的！玩笑是我开的！关他什么事！”

李氏也愣了“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生他……”

“打住。”秦艽知道大部分老女人的套路，接下来肯定就是痛哭流涕说自己拉扯孩子长大多不容易，再把所有错揽自己身上，让旁人内疚自责。

秦艽又跪了下来：“我的错，常夫人，随你怎么罚，我秦艽皮糙肉厚打小被爹娘打，娶了妻被王蔷打，今天我喊一句疼我是孙子！”

眼看李氏没有打他的意思，秦艽试探：“那，常夫人，您是不生气了？那我去看常愿了？”

不等李氏回答秦艽就跑了，找到常愿时他的两个哥哥围在床旁，常愿趴在床上，高烧不止，秦艽问黄庆：“怎么样？没事吧？”

黄庆道：“有点事，这下手也太狠了，大热天的，很容易发炎的，现在又发高烧，我先开点药，给他服药吧。”

常天拦住了黄庆：“不用了，你们先请回吧，我的弟弟我照顾，多谢你们来看常愿，今天也不留二位用饭了，我送二位出去吧。”

秦艽瞪了他一眼“你是亲哥吗？你弟弟都这样了你还……赶我走，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得负责到底。”

常天开始拉扯：“请回吧，秦公子，再不走我赶人了。”

秦艽看到门外有个小女孩，应该是常天的孩子，于是秦艽假意要走，出门又偷偷翻墙进来找到小女孩，给她颗糖便哄来了实话，原来这常家家道中落，自从常老爷子过世后就坐吃山空了，李氏只让四人读书不准他们出门谋生，但是科举一下停了十二年，去年他们才有机会参加考试，李氏认为商人与教书先生均是下九流，只有科举才是出路，但一家人余粮吃光，存钱花完，如今借无可借，李氏又爱面子，只要有客人就要买肉招待，一家人都揭不开锅了，所以常天赶他们走，一是不想李氏再为了面子而去借钱买肉，二是真的没钱给常愿抓药了。李氏没打他，也是因为怕打伤了他要赔钱，所以只能打自己儿子。常愿前些日子刚被一个商人调戏了，挨过一顿打，还没好利索呢，又挨一顿更狠的，新伤加旧伤还有满腹委屈……

秦艽让黄庆开了方子，抓好了药，熬好端到常愿床前，看着一脸惊慌的常天、常随道：“你们不说，常夫人肯定不知道，为了你弟弟的性命，别再什么都由着你母亲了，孝顺不是这么个孝顺法。”

秦艽让常随扶起常愿，喂常愿吃了药，常愿似乎产生了幻觉，有气无力地道歉：“母亲，我的错，母亲，母亲，母亲……”

秦艽越听越心疼，安慰道：“你母亲不生气了，喝了药很快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