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王秦对弈

韩薇拉来了正哄孩子的王戍，这孩子真的是，整天睡这么晚怎么长大啊。

王戍看着众人的装扮叹了一口气：“义父别闹了，你怎么还带着别人一起胡闹啊？”

王戍走近屠未，伸手摘了他头上的几朵花：“义父这花太多太杂了反而不好看了，戴一朵花就行了。”

屠未退了一步不让继续摘了：“我不，我喜欢满头都是花，我就要戴，来，给你也戴。”

屠未又摘了一朵花要给王戍戴，王戍偏头躲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不肯戴，又把王寿交给屠未，折了些柳枝，编成了花环，笑道：“义父戴这个吧。”

屠未笑着走近，小心翼翼地抱着王寿，然后低头，示意王戍给他戴上，王戍摘了他满头的五颜六色的花朵，给他戴上了花环，别说，师父手还挺巧的。

王戍抱回王寿道：“你们继续玩吧，我就当没看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王戍欲走，被韩薇拉住了，噘着嘴撒娇：“相公一起玩嘛，来来，常安交给我。”

为了让王戍一起玩，韩薇居然主动照顾王寿，真的是不容易啊，秦艽给韩薇使了个眼色，可惜除了韩薇和韩烟，在场的都看出来了，这真是一对亲兄妹啊。

秦艽也很无奈，师娘这个不看人的毛病真的让他很为难啊，秦艽看着王戍解释道：“我们这是，下棋输了的就，就女装到天亮，师父一起玩吧，师父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的，可简单了，喏，就这样。”秦艽边说边在地上画九宫格，王戍还真的弯腰认真的看了起来。

秦艽见此开始解释走四棋怎么玩的，但也只解释了个大概，他还真的担心王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一学就会，万一自己输了多没面子，他还没来得及狡辩自己为什么只说了个大概，王戍开始发问：“韩烟也输给你了？”

秦艽听到这话有点不开心，师父平日里偏袒韩烟，连玩个游戏都见不得韩烟输吗？秦艽心里有气又不敢表现出来，一心想着赶紧开始让师父也女装吧。

王戍直起腰来，指着一旁的石桌道：“坐着下吧，蹲着多不好看。”

刚一坐下，全都围在王戍身后，秦艽抿了抿嘴，看韩薇也跟着别人站在王戍身后，道：“师娘，你坐啊，站着累。”然后又看向屠未：“师爷爷你也坐啊，你还抱着孩子呢，多累。”原来韩薇刚抱起王寿时孩子就开始乱动，她就把孩子交给屠未哄了，这么个老人还挺会哄孩子的。

张志棋找来了棋子，秦艽摆好八颗棋子，道：“师父先请。”

王戍刚走了一步，徐岱甫大喝一声：“师父赢了！”秦艽的五个师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起按倒了秦艽，粗鲁地给他换了女装，秦艽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众人的笑声秦艽充耳不闻，却望着王戍呆住了，只见王戍笑得一手扶桌，一手拭泪，腰都直不起来了，不是吧？这就……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艽收拾了下凌乱的衣襟，理了理头发一副受害人的表情看着王戍，王戍笑得气都不匀了“你是，有多招人恨啊，哈哈。”

秦艽很少见王戍笑，一般王戍除了会对着韩薇和屠未微笑，对别人都是有点严肃的，这种大笑真的很难得，难道……师父喜欢看我女装？

秦艽坐下看着王戍，直到他不再笑了才道：“弟子不服。”至此扔直勾勾地看着王戍，师父笑起来可真好看，比满院的鲜花美，比满院的葡萄甜。

王戍忍着笑收拾了下棋子，道：“重来重来，这回你先走。”

秦艽还手还没碰到棋子，徐岱甫大喝一声：“师父又赢了！”吓得秦艽起身就跑，众人大笑，秦艽有些尴尬的回来了。

就连王寿都跟着咯咯笑了，王戍抱回王寿，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了，你们玩吧，太晚了，我去哄常安睡觉了，你们继续哈。”

韩薇却不肯，“相公你就下一局嘛，很快的。”

王戍果然听韩薇的话又坐了下来，屠未抱起王寿逗着玩，秦艽顿了顿，在心中默默鼓励了下自己，正色对徐岱甫说道：“师兄你别闹了，我就跟师父下一局，很快的。”

韩薇也很期待，此时立夏回来了，原来她为了能及时赶回来一路跑回来的，气喘吁吁地看着大家的女装一脸懵，韩薇解释道：“那个，下棋输的，输的都，女装。”

韩薇的解释有点心虚，立夏倚在一旁的葡萄架上喘着粗气道：“你开心就好。”

秦艽怕立夏坏事，“师父，我们开始吧，还是师父先走吧。”

王戍先走一步，这次徐岱甫没有捣乱了，秦艽也走一步，谁知王戍下一步居然是并排两子，秦艽笑了，看了王戍一眼，“这样师父马上要失一子了，”边说边吃掉王戍一子，谁知一步错步步错，被王戍连吃两子，秦艽愣了，不解地看向王戍又看向韩烟，韩烟道：“我走四棋就是你师父教的，你你看我干嘛？”

王戍笑道：“你若不吃我那一子，我也吃不了你这两子，这凡事啊，急不得，感情亦是如此。”边说边看向韩薇，韩薇光顾着看棋愣神了没有看他，立夏按着韩薇的头轻轻低了下，王戍也微笑着点了下头。

秦艽输了，众人散了，留秦艽一人在原地回忆师父刚才的话，凡事急不得？师父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的心意的吧？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读书人说话就是麻烦，直接说让我等不就好了？还拐弯抹角的，既然师父对我也有意，那就赶紧拿下吧，万一时间久了厌烦了就更难办了。

秦艽决定今晚就去找王戍，路上看到了对着葡萄架自言自语的屠未，秦艽本想上前偷偷听他说什么，不想被屠未发现了，只好尴尬上前打招呼：“师爷爷好啊，您怎么还没睡啊？”

屠未“哼”了一声，“整天鬼鬼祟祟的，又不是见不得人，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点儿？”

虽然挨了训，但秦艽觉得屠未说得很对，“师爷爷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改，师爷爷你的花环真好看，可以给我戴会儿吗？”

屠未像护宝似的双手抓住花环还不时抬眼看着，防止秦艽硬抢：“这是我儿子给我编的，你想要啊？找你儿子去！”

秦艽哭笑不得，真的是个老小孩啊，“师爷爷您放心哈，我绝对不抢你的，我找我心上人给我编哼哼。”

秦艽边走边想，反正都女装了，干脆打扮下，只是胭脂水粉自己都没有，除了立夏和韩薇，也没人可以借了，立夏现在防他跟防贼似的，肯定不会借，说不定还会拦着韩薇不让师娘借，这个立夏，态度转变的太快，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秦艽来到厨房，就着月光用烧火棍描眉，烧火棍太大了，一下化的黑一片，秦艽又去打水洗脸，洗完接着化，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几次，月亮也西斜了。就这吧，再不去找师父，天都要亮了。

王戍住的离韩薇不远，秦艽生怕惊醒了韩薇，蹑手蹑脚来到师父门前，还是被韩薇发现了，韩薇悄声问：“秦艽，你干嘛呢？”

秦艽也悄声回答：“我刚化了眉毛，想让师父看看好不好看。”

韩薇看了看他的眉毛，强忍着笑意，带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并点亮了所有的蜡烛，“你看你化的都是什么？嘻嘻，来我帮你。”

秦艽也没想到韩薇会这么对自己，点头表示欣然接受。

女人化妆果然麻烦，一番折腾下来韩薇还没说累，秦艽就有点受不住了：“师娘我这脸都这么好看了，不用化这么多了吧？”

韩薇点头同意：“嗯，确实，那行，就这样吧，你去吧，我困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秦艽来到王戍门前突然犹豫了，进门之后要怎么说才不唐突呢？万一师父不喜欢我怎么办？万一……

突然门开了，月光顺着门被打开而洒了进来，照在王戍身上，让秦艽想起来自己曾经的一个梦，他曾梦到月光下广阔而又平静的湖面，他绕着湖水走，偶尔有风吹过，湖水荡起涟漪，映着月光，静谧而深邃，他曾以为世间万物都不及那个梦境那般美妙，他曾以为自己已经迷失在哪个梦境中。

为何此时会想起那个梦？也许王戍真的是他心中的月光吧。

“师父”秦艽怯怯开口。

“早啊，”王戍点了点头“现在勤快了啊，这么早起来读书，快去吧。”

王戍说完就走了，秦艽腿脚好个差不多了，赶忙追去：“师父等等我，师父你等等我。”

王戍没有停下来，但是明显放慢了脚步：“怎么？你不是去读书啊？”

秦艽小声问：“师父你去干嘛？”

秦艽想着师父该不会是半夜起床如厕吧？这么问还真的有点尴尬呢。

王戍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去练功。”

？？？

秦艽很是不解，师父年少成名，又曾是太行山第一届武林大会第一名，如今又开了书院，为何还要这么勤勉去练功呢？

“师父，”秦艽拉住了王戍的衣襟“师父我可以看你练功吗？”

“可以。”

秦艽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王戍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功，然后跟着王戍去了厨房，秦艽问：“师父你饿了？我给你做饭，你稍等啊。”

王戍笑了：“我呀，就是来做饭的，你要是想帮忙就烧火吧。”

秦艽真的坐下来烧火了“师父，平时我们不在的时候不是师兄给你做饭吗？怎么……”他很想问怎么师父还要自己动手做饭，但是没好意思问。

王戍道：“今天是15啊，每月的15只要我在家都会亲手给你师娘做早餐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