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局的故事（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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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手里的资料有限，开始行动时只能凭着多年的经验随机应变，好在，小队中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鸟，藏匿进密林中，无声无息。

从南面的山麓绕过去，借着矮灌木的遮挡还算顺利，而从背后越往上走植被越稀疏，怪石嶙峋，明显是打伏击的好地方。张启给高进使了个眼色，二人将92式手枪加装上长管消音器，在落日的余晖中，身形隐藏在树木的阴影里，呼吸尽可能拉得悠长，脚下如灵猫般踏过。

突然，视野中毫无征兆的从不远处走来两名男子，一身通用虎纹迷彩，个子瘦小，手里端着ak-47自动步枪，目光阴冷，动作敏捷，看上去并不是那些江湖混混。

高进刚想找准时机冲上去解决麻烦，但胳膊却被队长拉住，他看到张启向另一侧的岩石指了指，做了个有埋伏的手势。

这下有些难办，明面上的两人已经不好对付，现在如果是二打三，他们即使可以顺利干掉敌人，但想不发出声音实在太困难。

张启将嘴唇贴在高进的耳朵边，声音极低，“我先去解决那名潜伏者，一旦对方警觉你要在第一时间击毙一个，另一个可以交给我。”

高进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队长的安排他可以百分之百完成。

然而，即使张启的声音完全被周围的风声和鸟叫虫鸣声掩盖，其中一名男子依旧停下脚步，手中的步枪被平端起来，警惕的向四周扫视。

张启二人隐藏的地方距离他们少说也有二三百米，这人即使长了顺风耳也不可能听到，这样的警觉性简直令人发指，只有身经百战的老兵才能磨练出来。

好在，他的搭档并没有那么多经验，在跟着张望半天无果后便放松下来，还似乎在大声嘲笑他，紧张过头了。

张启趁着他们说笑争吵的时候迅速从旁包抄过去，身形轻巧一掠而过，如暗夜精灵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高进同时压低身体向前潜行，心想，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这两条都让那名警觉的老兵赶上了。

张启的出手果断而干脆，手里军用匕首的锋刃划过潜伏者的咽喉，92式手枪的子弹随之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直紧盯着这边的高进也扣动了扳机，弹道在火红的晚霞中划破空气没入其中一名雇佣兵的眉心，按惯例他击毙的是离自己较近的那名猪队友。

而张启就没那么轻松了，老兵的第六感太敏锐，在他开枪前已经做出闪避动作，于是子弹撞击在战术背心上，人仅仅在冲击力下仰面摔倒。

被击中的老兵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并且鸣枪示警，然而声音瞬间被一只大手堵在唇边，胸口在膝盖顶压下一阵剧痛，他挥舞手臂想反抗，喉头有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割破皮肤气管以及更深一些的大动脉，他觉得空气瞬间被隔离，生命随着温热的血液迅速流逝。

张启看清离自己较近的是那名老兵时，身体已经随着射击的动作弹射出去，果然一击不中，幸好及时补了一刀，只是，这一番操作对于腿上的伤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他疼的有些起不来，整个人匍匐在岩石上，额头抵着地面一只手按着伤口，屏住一口气忍耐。

高进扑过来，压低的声音尽是急切，“队长，你怎么样？”

张启以这样别扭的姿势缓了半天，才直起身摆摆手表示自己还可以，“检查一下这三个人的身份，不太像狼蛛小队的成员，有点儿弱。”

高进也觉得有问题，翻着尸体仔细寻找，“队长，你看他们胳膊上的纹身，这两个看着像条蛇，”随后，他又跑过去检查那名潜伏手，“这个纹的是只马蜂吧？”

张启心说，坏了，他仔细看过小江弄来的资料，狼蛛小队在暗河组织中属于S级战队，它的附属A级战队有四个，分别是，黄蜂，蝰蛇，岩蟒，沙蝎，这些A级战队大多数时间会单独接受委托，但也会根据需要，协助S级战队出任务。

难道这次还有黄蜂和蝰蛇两个小队也入境了？

“看来我们的对手至少要增加到24名雇佣兵，现在已经死了5人，还剩19人，也许更多，”这一仗恐怕比想象的艰苦，但无论如何也得打下去，对方越是舍得付出更多的金钱说明背后的利益可能给国家人民带来更大的危害，“不过，我们必须赢。”

高进握枪的手紧了紧，“您放心，咱们大江大浪都闯过来了，哪能小河沟里翻船。”

继续向前，二人又解决了几个放哨的小混混，这种江湖人平时也就吓吓普通平民，对上专业的特种兵只有送人头的份儿。

在确定所有的明哨，暗哨都被解决后，张启和高进找好一从灌木隐蔽起来，天色渐暗，下方的建筑已亮起了灯光，又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小院里开始有嘈杂的人声传来，接着便是摩托发动的声音。

“高进！”张启低声示意，拔出81式军刺楔入身旁的岩石缝隙，上面系着的静力绳被悄无声息的扔了下去，位置刚好在最北面的窗边。

高进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抓住自己那根准备好的绳索，足量的c4炸药别在腰间，够对方受的。

叶飞的第一枪毫无悬念的打爆了第一辆山地摩托的轮胎，同时给出了全面进攻的信号，马当先带着齐小天冲出掩体，手中的95改喷射出无数弹雨，如流萤飞舞泼洒过去。

那些从摩托上翻滚下来的江湖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再加上手里的枪支大多是威力不大的“火狗”，有的甚至打一枪要折腾半天才能重新装上火药，如此，即使有悍不畏死的亡命徒也都是送人头的炮灰。

不过，在一群乱哄哄的乌合之众里，有两辆车的反应比较特别，他们在枪声响起时立刻关闭车灯，不紧不慢的放慢速度停下，下来的都得身穿迷彩头戴夜视仪的士兵，其中似乎还有个西装革履戴眼镜的中年人。

不用沟通，马当先四人早已心有灵犀般集中火力，至于那些所谓的江湖人，不足为虑。

“人有点儿多啊！”齐小天密集的火力压的有点儿抬不起头，对面少说也有六七个雇佣兵。

“多少也得打，咱俩分头包抄突进去，盯着那个穿西装的，肯定是他们的头头。”马当先一边反击一边冲齐小天大声吼，他们可不能把任务搞砸了，速战速决，好赶紧送队长回去治伤。

张启和高进以最快的速度下滑，安装炸药、隐蔽、引爆一系列动作流畅而迅速，墙体被炸开，二人抓着静力绳荡进去，又瞬间做出相同的反应，双脚猛的蹬地，闪身出来，躲到墙体的旁边，随着一声高爆榴弹的巨响，无数钢珠从窗户和刚被炸开的大洞喷射而出，好险，如果不是他们反应快，此时早已被打成个筛子。

不过，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张启同样回敬了一枚手雷，接着二人重新突进，手中的95改一通扫射，夜视仪下，不远处的门边躺着一具雇佣兵的尸体，面对着他们，血肉模糊。

高进环视屋中的情况，地上铺着块厚实的地毯，旁边扔着把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妈的，够狡猾的，这样都炸不死。”

“他应该用观察手做了挡箭牌，”这样种冷静甚至到冷血的心理素质可能才是狙击手的最高境界，张启觉得无论是叶飞还是白枫，甚至是萧少峰都无法做到，不过，他并不知道，其实，死的不是观察手而是黄蜂小队的一名尖兵，被指派给双胞胎狙击手中第一位，说是保护其安全充当观察手，更多的倒像是端茶倒水的仆人。

张启用手势示意继续搜索，二人转出已经被炸飞的房门，胸腹部持枪形成个稳定的三角形，贴着墙壁慢慢移动，这样可以缩短持枪半径同时也可以缩短反应距离，虽然姿势不怎么美观但室内作战瞬息万变，这可以提高生存的概率，战场可不是耍帅的地方。

搜索了两个房间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看来留守的雇佣兵中都是经过战场磨练的高手，突然从一扇房门中大叫着跑出两名黑衣人，张启将他们射杀后和高进躲入旁边的小屋，果然，一枚菠萝弹紧跟着被投掷出来，沉闷的轰鸣中无数钢珠和预设破片飞出，在室内杀伤密度高的惊人。

高进看到队长摸出的闪光弹立刻抬起夜视仪闭了眼，手中一枚乒乓球打的钢珠型手雷已经准备好，夺目的亮光爆起时，两声嚎叫中夹杂着怒骂，接着是手雷的爆炸声和无数钢珠打在金属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四下飞溅的弹片还未停歇，张启已经先一步团身而上冲了过去，夜视仪中其中一名雇佣兵身前爆起一团血雾，他做了个低姿翻滚躲开溅射过来的钢珠，手指扣动扳机，噗噗噗的闷响声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上扯出数道细长的血线，那名雇佣兵连中数枪仰面倒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从一台翻到的冰箱后面伸出黑洞洞的枪口，子弹破空的声音尖锐，张启飞快的翻滚闪避，手中的突击步枪连连开火还击，高进同时将一枚手雷扔过去，爆炸的硝烟中又一道人影从破烂的冰箱后面飞跃到沙发旁。

张启没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探出身突击步枪的准心直接追踪过去，已经被炸的稀烂的沙发被打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小孔，现实中，想如电影里一样用家具，桌椅挡住子弹完全不现实，甚至当弹头穿过硬物会发生轻微变形，杀伤力更大。

沙发后面传来痛苦的闷哼，那名雇佣兵应该又被击中了，不过，张启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没指望这样就能把敌人干掉。

高进在队长的火力压制下从另一边靠近沙发，突然起身居高临下，那名雇佣兵完全暴露在他的射程里，子弹毫不留情的穿透那人的胸膛，腹部，血花绽放出妖异的红，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雇佣兵的凶悍，这个几乎被打成蜂窝的人用生命最后的力量扔出一枚手雷。

高进骂了句“卧槽”，不退反进翻到沙发后面团起身体，炙热的冲击波将弹片激射开，他觉得后背像被一根铁棍狠狠的戳，还真TMD疼啊！

一切平息后，他从沙发后探出头，队长瘸着腿扑过来，眼中尽是焦急，“受没受伤？”

高进摸摸正在流血的左臂，“没事儿，有颗钢珠穿过去了，小意思。”

“贯穿伤，还小意思，赶紧处理一下，小心感染。”张启掏出医疗包，给他包扎。

高进夸张的拍拍胸脯，“这帮雇佣兵太凶残了，您没事儿吧，腿怎么样？”

张启看看地上死透了的两人也有些心有余悸，“人外有人，这样的战斗力恐怕在世界上也是顶尖的吧，检查一下他们的纹身。”

“是狼蛛小队的，”高进查看后报告。

张启稍稍舒口气，还好，如果黄蜂和蝰蛇小队成员也有这样的水准，他们这次的任务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走，川儿和强子应该已经攻进来了。”张启掐着后腰直起身，两条腿已经疼到麻木。

二人在楼梯口又发现一个做了伪装的爆炸装置，看样子应该是新搞的，高进没含糊上去三两下都拆了个干净，张启在旁边警戒，那名跑了的狙击手时刻都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不能有丝毫放松。

楼下的战况同样激烈，枪伤，榴弹的爆炸声和外面树林里的连成片，张启没有选择去支援秦川二人，而是在一楼大厅仔细搜寻，这个建筑看上去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认为那位弗先生不可能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在山里搭建个简陋的二层小楼。

果然，机关让他找到，扳动按钮，大厅后的整面墙壁从中分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在后面是几扇厚重的隔离金属门，穿过去，看着应该是个大型实验室，或者说是生产车间？各种仪器和机械整齐的摆放其中，那位弗先生果然是大手笔，几乎将山体掏空，进行生产实验。

“这也太夸张了吧！”高进一边感叹一边端着枪就要往里冲。

“小心！”张启的话音未落，一梭子子弹已经打了过来，二人急忙蹲下隐蔽，前面两名雇佣兵揪着个穿防护服的人探头探脑的准备撤离。

激战一触即发，对面的轻机枪急遽的响起，一朵十字形膛焰闪耀而出，稠密的弹雨猛泼过来，弹壳飞跳，简直是蛮不讲理的火力覆盖。

张启二人倒是不太怕这种目标性不强的射击，那些子弹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除非你运气和技术都糟糕到极点，才可能中招。

高进把背着的榴弹枪拉出来，“炸不死你，兔崽子！”，他恶狠狠的扣动扳机，在一声爆炸中，轻机枪哑了火。

张启随着跟进射击，其中一名雇佣兵脑袋爆开，应声倒地。

二打一的局面，让高进有些松懈，他完全忘记那名跑掉的狙击手一定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直到身体被队长拽过去，耳朵因为子弹划破空气产生的啸鸣而听不到声音，他才反应过来，伸手摸摸从颈间流出的温热液体，后怕的咽了下口水。

“十点钟方向，文件柜上面。”张启喘着粗气，刚才仅仅凭借第六感才让他预判到危险，被狙击手盯上时有种毒蛇爬过皮肤的冰冷黏腻。

好在暴露后的狙击手危险程度直接下降百分之五十，二打二，此时比拼的是反应，是判断，是战术技巧，更多的是勇气与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