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局的故事（98）

98

几个科室跑完一趟，回到营地时已将近中午，锅盖头的队员们训练还没回来，张启想趁这个时间和顾博士谈谈，即使他对谈话的结果不抱任何希望。

顾筱筱和张启在书桌旁相对而坐，手里搅动着那碗燕窝银耳羹，她不太习惯如此正式的面对自己熟悉的人。

张启把小姑娘手里的碗拿到一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顾博士，我希望你能认真听完我下面要说的内容，这很重要。”

顾筱筱没办法只能端端正正的坐好，“说吧，我认真听，对了，你胃还疼不疼，要不你躺床上说吧，我再帮你揉揉。”

“顾博士……”张启按着额角无奈的叫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不捣乱了，你说。”

“首先，我想说……对不起，从来就没有什么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无论是林医生或是林林都不过是早已被我忘记的少年时代的同学，我不能改变过去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但我应该和你解释清楚，也不应该试图利用这些无中生有的误会赶你走。”张启一字一句说的无比认真，这些话他从昨晚忍到现在，此时终于下了决心才算如释重负。

顾筱筱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这个解释我姑且相信，但还需要后期进一步核实，毕竟你的信誉没有保障，医院里有个又软又萌的妹子，推特上还有海洋学金发碧眼的博士，现在又多了个夏雨荷林林。”

“前两个我都解释过很多遍了，真的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是纯属躺枪。”张启想，这怎么又开始翻后账了。

“那你就是承认这个夏雨荷才是真爱了？”顾筱筱开始拿话绕他。

“不是说了，没有什么夏雨荷，也没有大明湖……嘶……”张启被气的按着胃低头疼得直吸凉气。

顾筱筱吐吐舌头，听到他的解释一高兴，忘了这人还不舒服，玩过了。

“我说让你躺着我帮你揉揉，就是不听。”

张启赌气拍开小姑娘伸过来的手，心说，你不气我，我的胃能这么疼么？

“你认真听我说第二件事！”

“哦！”顾筱筱老老实实坐回去，装乖宝宝。

“我希望你能向总♧♧参♧谋♧♧部提出申请，辞去客座顾问，回你的地球物理所，回到你父母的身边，让生活恢复本来都样子，继续你的科研课题，继续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去旅行去度假去冒险，去享受多姿多彩的人生。”张启把心底的不舍强行压下，目光坚定的望过去不容置疑。

“你为什么总是要赶我走，为什么总是想干涉别人的人生，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我爸妈都没有反对，你凭什么？”顾筱筱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执着。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几段视频仅仅是几篇文字资料，它们能告诉你，从你最亲近的战友的身体里流出的鲜血是多么的烫手，你以为已经被解除的炸弹会瞬间把你炸的支离破碎，即使有防弹背心的保护子弹仍然会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反弹进你的腹部，为了活下去用止血绷带勒紧的伤口会有多疼……”张启闭上眼睛，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再次鲜血淋漓的揭开，“等你真的知道，就晚了，顾博士，我不想你后悔！”

顾筱筱摇头，不以为然，“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正如你说我不能体会你曾经经历的危险，你同样也无法了解我的想法，唐寅说，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我只希望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不后悔，即使真要面对生死，你们可以牺牲为什么我不能？”

“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使命也是责任，不是你的。”张启觉得和顾博士对话比当年搞定齐小天还费劲十倍。

“可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呀？维护国家安全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怎么就只是军人的责任了？”顾筱筱想，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着急。

“我现在说的是上战场，你又在偷换概念。”张启有些抓到顾博士的套路了。

“呦，被识破了，”顾筱筱挠挠头发，“上战场怎么了，都是一个脑袋俩胳膊，难道你们是三头六臂吗？你们能去我怎么不能去？再说了，上不上的了还不一定呢！”

张启发现话题似乎又绕了回来，这么下去大概是没个头了，“我们当然没有三头六臂，但都经过长期而艰苦的专业训练，即使这样，仍然无法避免受伤和牺牲。”

“那按照这个逻辑，只要我的水平和你们差不多，是不是就没问题了？”顾筱筱接着套路。

张启被小姑娘的话给逗笑了，“跟我们差不多？好，想不想赌一把？”

“赌就赌，WHO怕WHO！”顾筱筱一叉腰，“怎么赌，你说。”

“我也不难为你，明天跟着锅盖头完成综合训练任务，就算你赢，留在项目组，否则，你得答应我写申请辞职。”张启狮子大开口，他明天可是安排了个套餐。

顾筱筱想了想她了解的那些特战队的训练项目，再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张启可不知道她这个经常跑户外的各种运动爱好者的本事，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张启你就等着输吧，“行，不过我有几个要求，第一，我一小女子可没你们力气大，而且战场上我负责处理技术问题，不需要背那么多装备吧，所以越野可以，我不能跟你们一样负重，就算真的需要我以后可以练。”

张启想想也不能太欺负人，点头答应，“行！还有吗？”

“第二，我没摸过枪，什么射击的项目不能算数，不答应我就不玩了，玩儿也是输。”顾筱筱进一步为自己争取福利。

“这个也没问题，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张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答应的很痛快。

“第三，如果有格斗项目我只能对战你们锅盖头最新的队员，不能拿马当先王猛那些牲口跟我打。”

“放心，明天不安排搏击训练，再说，你想和他们打你问问他们谁敢对你动手？”

顾筱筱见自己的要求都已达成，笑嘻嘻加了最后一条，“第四，你这赌注可不怎么公平，我输了辞职离开可以，要是赢了的话，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不如，我赢了你就帮我收拾三个月的屋子如何？婆婆妈妈的张蜀黍？”

张启又想敲小姑娘的脑门，“可以，你如果能赢，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我也给你收拾。”

“耶！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啊，拉钩！”顾筱筱欢呼一声把手伸过去，张启在勾住小姑娘的手指时的一瞬间心底突然有隐隐的不安。

午饭时，马当先他们发现顾博士又过来吃饭了，还一脸紧张的问队长，胃还疼不疼？馒头是不是太硬？

其实，大家都挺想过去凑凑热闹，却被程哲和秦川拦下，说你们这么多大电灯泡也不怕把队长烤糊了。

下午，张启还要跟着去潜水，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马当先拿出俩大纸箱子放车上，“乔栋今天上午送过来的，说是按顾博士给的型号找的专业水下摄影机，带无线网络可以和电脑连接。”

“就是这个，”顾筱筱打开箱子检查了一下，“乔总裁够牛的，这么快就搞齐了，一会儿拍到的水下训练情况还可以同时传给小江，让他进一步做数据分析。”

“有点儿意思，把说明书给我看看，我先熟悉一下，”张启最近也准备和小江博士商量一下是否可以启动数据采集。

“你研究一下没问题，不过一会儿我和老马下水，你在车里等着。”顾筱筱把说明递过去前先把条件讲好了。

“胡闹，潜水训练很危险，老马一个人又要摄像又要兼顾队员的安全忙不过来，”张启接过说明书阅读，对于医嘱全抛诸脑后，“你以为背个氧气瓶在水里就淹不死了吗？别捣乱了，有时间去想想明天怎么过关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潜水，伯利兹的大蓝洞知道不，给你看几段我拍的水下视频。”顾筱筱边说边翻手机，很快海底美轮美奂的奇景呈现在大家眼前，和一般常见的海底摄影不同，随着深度的增加，画面中竟然出现了错综复杂盘聚在一起的钟乳石和石笋，边上还时不时游过巨大的深色阴影，“看，那些是鲨鱼，不过你不去招惹它们就没关系，张启，你说我能不能下水呢？”

“这……”张启有些犹豫，他知道顾博士爱玩儿，既然她喜欢滑雪估计诸如潜水冲浪这些运动也都不会放过。

“队长，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的腰伤医生不是说挺严重的，最近不能受凉？”秦川及时的补了一句。

张启发现有了顾博士带头，那些臭小子们胆子也越来越大，一个反对两个反对的，很快他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

事实证明，顾博士没有瞎吹牛，传到手提电脑上的画面清晰稳定，角度也抓的恰到好处，上岸后，马当先一直夸顾博士技术真好，还帮他解决了几次险情。

张启帮小姑娘把几缕湿♧♧哒♧哒的碎发别到耳后，“累不累？”

“小意思，湖里比深海压力小多了，不过，你们太牛了，能在水里憋那么长时间游那么远，和海豹突击队差不多了啊。”顾筱筱卸下潜水设备，又帮着去收摄影机。

回去的路上，顾筱筱吵着要开开猛士，她说猛士的驾驶室像军♧♧事♧基地一样，特别的酷，马当先见队长没反对，一高兴也就同意了。

然而，顾博士没开出去十分钟，马副队长就开始后悔，其实如果是秦川王猛他们把车开成这样到没什么，他对他们的技术很有信心，但顾博士一小姑娘也把车开成过山车似的，沟沟坎坎的都不带减速，他真怕一不小心就翻了，自己伤了倒是没关系，队长和小姑娘伤了哪个他都受不了。

张启对顾博士的车技多少了解一二，坐在副驾只是宠溺的笑笑，时不时递过去拧开的矿泉水，这一点老马佩服的五体投地。

回到营地，顾筱筱意犹未尽的跳下车，“简直太爽了，扭矩大动力就是彪悍，底盘高通过率杠杠的，老马，下次还让我开好不好，求你了！”

马当先咽了下口水，“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