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局的故事（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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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跟着马当先进来时，手里还拿着没完成的训练小结，“队长，你找我？”

顾筱筱也开始头疼，“你们就让我麻利儿的自己去不行吗？我是去干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吹牛♧B！”她一着急，险些要爆了粗口。

张启有点儿动摇，可是又舍不得小姑娘太辛苦，顾筱筱却会错了意，一拍桌子也来了火气，这人怎么这么固执，“行，今天豁出去了，我讲5分钟的数据加密，如果你还认为你去跟着那帮子码农熬夜有意义你就去。”

秦川完全没搞清状况，老马把自己揪过来究竟要干什么？

“咱们先从项目数据处理的需求讲起，按照张启提出的各种军改科研要求，传统的单一的数据库功能完全不能满足，我们需要新的处理模式，才能具有更强的决策力、洞察发现力和流程优化能力，那么海量、高增长率和多样化的大数据技术是必然趋势，而它们要同时具有4V特点：Volume（大量）、Velocity（高速）、Variety（多样）、Value（价值）。”

马当先已经准备放弃了，他宁可再去做二百个俯卧撑。

“如何加工处理数据那需要Hadoop和Spark这些专业技术，我也不在行，只能依靠小江博士，而我们今天要讲的是数据传输的问题，数据的海量和处理数据所需的庞大的运算能力，势必对传输的速度和安全性提出更高的要求，所以，十一五计划中，有一项课题就是量子通信，如果这项技术可以研究成功，那我们就不需要在这里发愁了。”

“诶～量子我知道，川儿他爸最近经常买那东西，好像有什么量子水杯，量子鞋垫，量子按摩器，据说还给队长买了个量子护腰让他周末请个假回去拿一趟。”马当先颇为得意，秦川有些尴尬，偷偷踢了他好几脚。

“好吧，正所谓，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川儿哥，让咱爸能退的都退了吧，不能退的就算交了个学费。”顾筱筱没想到又扯出这么档子事儿，她也是服了啊！

“不好意思，人老了就是这样，容易被忽悠。”秦川胡撸胡撸脑袋，他对他家老头子毫无办法。

“秦叔叔也是一片好意，川儿，替我谢谢你爸。”张启摇摇头，他和这位秦叔叔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量子通信是基于量子纠缠原理开发的新型通讯技术，理论上不仅传输速度惊人而且信息完全不会被破解，现在是潘院士在主持这个项目，在国际上也处于领先地位，不过想要真正应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于什么是量子纠缠，老马你要是有兴趣我以后慢慢给你讲，”顾筱筱解释完，发现似乎跑题了。

马当先连连摆手，谁会对天书感兴趣。

“不好意思扯远了，其实对于普通民用大数据的处理和传输加密都比较简单，有现成的平台，云服务以及传输协议和算法，但咱们的保密级别太高，使用云这种交付式服务必须特别谨慎，不过也不是不能实现。具体做法比较复杂，说的通俗一些有点儿像盲人摸象，或是流水线上的工人，就是即使其中一部分数据被捕获也无法复原整个数据处理结果，而同时，在数据加密上，更不会仅仅使用单一的加密技术，一定是将对称加密，非对称加密以及单选散列等合并使用，兼顾RSA和AES两种算法形成公钥和私钥以防止数据包被捕获后的反编译，具体实施上，小江博士他们应该不再使用JAVA自带的BASE64现成模块，但如果自己对其进行改进会出现什么问题就无法预知了，也许是整体结构出现逻辑自洽的偏差，也许是某一段程序的嵌套错误，甚至可能就是因为一个字母的大小写，全部进程在运行时产生数据溢出从而整体崩塌，所以我们至少要对JAVA和C++等语言程序设计以及基本加密和解密的算法和各个网络传输协议都比较了解，最好再掌握一门编译汇编语言，清楚Linux系统的内核，这样过去才能帮的上忙，张启，所谓术业有专攻，你就一个肩膀挑不起那么多担子，让大家帮你分担一些，咱们才会走的更长远。”顾筱筱拉着面前那人的手，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知心大姐姐，哄骗小朋友的水平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马当先早就放弃了，频频看表，算着是不是可以给队长吃药了，而秦川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若有所思。

张启看小姑娘苦口婆心的劝说，拧开瓶矿泉水递过去，“好了，顾大博士，我不去了还不行吗？一会儿让川儿跟你一起去，实在解决不了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让小江他们也悠着点儿。”

“我自己开车去吧，川儿哥不是搞电子对抗的吗，专业不对口，而且他走了他的一分队晚上谁管。”顾筱筱很满意自己没白费唾沫，冲马当先得意的扬扬下巴。

关于秦川，顾博士并没有说错，作为特战队的信息技术员，他主攻的方向是通信对抗、雷达对抗、光电对抗、制导对抗等，而编写大规模的程序代码在高强度快节奏的战场上用处不大，不过，顾博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让小姑娘一个人去军里谁都不放心，“天儿快黑了，还是我送你吧，路上也可以再请教些问题。”

“你懂的那些我可不擅长，等以后你和小江博士探讨吧，他是专家。”顾筱筱还想拒绝，过去独立自主惯了，她不太喜欢现在这样总被照顾着，像是个弱者。

不过，这次连马当先都不站在她这边儿，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也只能妥协。

顾博士走后，张启很听话的吃了药早早休息了，马当先隐约觉得，是那句“才能走的更远”对队长触动很大，毕竟能够再次回到他热爱的一线部队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一路上，顾筱筱和秦川聊得挺开心，他们对于电子信息技术的应用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不过，顾博士说，她在软件方面只懂些皮毛，如果川儿哥愿意，她有个热衷于黑客事业的小弟可以介绍给他认识。

到了军事科研室的楼下，曹明已经望眼欲穿，顾筱筱让秦川先回去，别耽误了训练，她今晚就不回去了，熬通宵可能也干不完。

和小江博士交流后，果然跟顾筱筱估计的差不多，但究竟问题出在哪里，技术组的小伙子们已经反复推演过几次仍然没找到问题。

“都别干了，”顾博士小手一挥颇有气势，只是其他人都不明所以的抬起头，这是哪里冒出个不着调的小姑娘？

小江博士一拍脑门，自己这两天都忙晕了，赶紧给大家介绍顾博士，一屋子的小伙子们有些不敢置信，总♧参谋部这是开玩笑吗？弄个小丫头片子来当顾问，看她那样子能懂些什么？

顾筱筱也是带过课题组的老江湖，别看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一旦发号起施令来，立刻用上了不容置疑的祈使句，同时对于还在愣神的众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眼神中满是杀气。

她认为没有效率的工作就是在浪费自己也是在浪费别人的生命，遇到瓶颈很正常，此时放松和休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于是，所有人都被她轰回去睡觉，整个军研室只有剩她一人挑灯夜战。

第二天早上，张启没看到顾筱筱到食堂吃饭，就知道这丫头肯定不听话昨晚没回来，打电话过去，她说她正和技术组排查程序，也许还得有几天，让他乖一些，好好吃药，听老马的话，就挂了。

张启想说的一句也没捞上说，看了看屏幕，冲对面正埋头吃早饭的马当先甩了一句，“马大队长，今天有什么指示？我保证服从命令！”

马当先缩了缩脖子，“那什么，顾博士开玩笑的你也当真。”

张启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

忙了一晚上，顾筱筱才把整个流程图捋了一遍，结构和逻辑都没问题，看来还得下功夫逐句排查。

果然，经过一晚的休整，技术组的小伙子们都满血复活，小江博士来了后拉着明显一晚没睡的顾博士去食堂吃饭，小姑娘一个劲儿的夸这边的饭菜比特战旅的强多了。

下午，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来时锅盖头的众人依旧是湿漉漉的，张启按着后腰给顾博士拨电话，这几天都会安排潜水渗透，看来他这个腰伤还得拖些日子。

“进展的怎么样了？我一会儿过去看看。”手机接通后，张启怕小姑娘熬坏了，不放心。

“不用，还在排查程序代码，你别着急，整体逻辑没问题，肯定是细节上哪里出了偏差。”

“今天训练很顺利，我就看一下，不多待，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带过去。”

顾筱筱低头闻闻自己的衣服，昨天没洗澡都快臭了，“那你帮我把我的洗漱用品拿过来吧，再带两套换洗的衣服，宿舍的备用钥匙放你桌上了，我怕哪天不小心把钥匙弄丢了就回不去家了，啊，对了，你最好让潘营长他老……那个爱人帮忙找一下。”

“不用麻烦嫂子了，你说要拿哪件我能找的到。”张启边说边换了衣服准备先去保障连要辆车。

顾筱筱再豪放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憋了半天，才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你见过谁洗了澡不换内衣的？”，她想，这个标准的直男有时候迷糊的能把人气死。

张启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变得火热，额头上却似乎冒出几滴冷汗，心虚的四下瞅了瞅，幸好没人注意，假装干咳了几声，一本正经的说，“知道了。”赶紧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

潘野和他媳妇儿跟着张启下楼进到顾博士的宿舍时，也被里面的情况吓了一跳，“你别说，能把屋子祸害成这样也是本事。”潘营长夸了一句，越发的觉得张启捡了个奇葩回来真挺有意思。

焦珊珊皱起眉头，对这位顾博士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明摆着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张启以后能伺候的了吗？

“不好意思，嫂子，顾博士刚到就忙着项目组的事，明天我会帮她整理好。”张启看看房间里的一切，想着小姑娘一来就马不停蹄的忙，心里有些愧疚。

焦珊珊边找东西边琢磨，晚上得和老潘谈谈，张启身体本身就不好，又一心扑在工作上不会照顾自己，哪有精力再去哄小女朋友。

低头看看手里找出来的穿的用的，无不讲究，更坐实了顾博士娇娇女的身份，估计这样的小姑娘也就图个新鲜刺激，把军营当成猎奇的儿戏，偏偏张启又是个重情义的当了真，以后可怎么办？

老潘本来想跟媳妇儿帮顾博士收拾收拾，不过看看旁边这个不开窍的兄弟，决定给他个表现的机会，自己就不多管闲事了。

张启见到顾博士时，小姑娘盘腿坐在电脑前，眯着眼都快扎屏幕里了，他有些生气的把手里的塑料袋重重放到她面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抿着唇不说话。

顾筱筱正全身心的沉浸在一行行代码中，被突然出现的塑料袋吓了一跳，满心暴躁的抬头刚想骂人，没想是张启一脸的怒意，瞬间把嘴角上翘表情转换成狗腿的谄媚，“哈哈，啊，哈哈，张组长别来无恙啊！啊呀！”预料之中，脑门上又挨了个大爆栗，她用手捂着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家是组长，是领导。

众人闻声都抬起头，看是组长过来了，都赶紧站起行礼，张启还了礼，“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曹明和小江博士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怎么样？还顺利吗？”张启转过身，又变回了那个成熟稳重的项目组组长。

江博譞有些惭愧，“对不起，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会尽快弥补。”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出现问题很正常，想办法解决就是了。”张启微笑着安慰几句，“让大家都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曹明小声嘀咕了一句，“您说我们的时候倒是挺会说的，轮到自己就满不是那么回事了。”

顾筱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张启冲小伙子一瞪眼，“臭小子，一会儿再收拾你。”

小江博士赶紧过来给曹明解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去吃晚饭吧，边吃边聊。”

顾筱筱却说她得先去洗个澡，一刻都不能坚持了。

张启了解了一下这边工作的进展情况，稍稍放心了些，只是小姑娘坚持不肯跟他回去，让他依旧担忧，好在，曹明说已经把休息室给顾博士安排好了，他会督促大家劳逸结合的。

不过，张启却不知道搞IT的疯起来也超乎想象，有时候一脑袋扎进源代码里几天几夜出不来那是常有的事儿。

顾筱筱看张启走路的姿态就知道他的腰肯定还疼得厉害，“让曹明送你回去吧，你别自己开车了。”

张启撑着车门低头忍了一会儿，一滴冷汗挂在下巴尖上，“没事儿，我先走了，不许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