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局的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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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筱筱的这顿晚饭对于张启而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后半夜曹明被一阵压抑的咳喘声惊醒，赶紧翻身下床过去查看，见张启微微卷缩着身体，抓着胸口的衣襟费力的喘息。

“张主任？您觉得哪里不舒服？”曹明小声的呼叫，面前的人微睁开眼。

“有点儿冷……咳咳……扶我起来坐坐……”

曹明连忙将左手穿过张启的后颈与枕头的空隙，右手扶着他的肩头用力，让他的上身稍稍欠起靠近自己怀里，身前传来的温度高的吓人，不用测就知道烧的厉害。

“咱还是去医院吧，我这就打120！”曹明声音颤抖着，透着些无措。

“别！”张启觉得自己就像在戈壁滩上一条被烈日炙烤的鲶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烙上脆弱的肺叶，撕心裂肺的疼，然而，他还是拼劲全力阻止身后的年轻人，如果急救车呼啸而至恐怕要引起不小的风波，“别惊动其他人，我……我缓一缓就好！”

“可是！”曹明知道主任顾虑什么，没办法只能先到出几粒救心丸喂了过去，“您这样我怕有危险。”

“没那么严重……可能……可能是着凉了……咳咳……”张启强撑着安慰了一句又喘成一团。

曹明都快急哭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半夜，可怎么办。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床头柜上张启的手机亮起，顾博士的私信发过来不少文档图片。

曹明想也没想，一个语音通话就拨了过去。

顾筱筱告别张启后并没有回家，一打把还是直奔了南锣，话说涅槃的主唱她可是粉了很久。

夜晚的酒吧完全是年轻人的天下，劲爆的摇滚乐嗨翻了全场，吴哥对于小姑娘的到来最高兴，闹腾到快两点还不想结束。

顾筱筱连哄带骗才先回了家，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吹着头发却全无困意。

想想答应了张启给他发资料，打开了手提电脑登了微信把文档一份份发了出去，忽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手下的鼠标一顿，吐了吐舌头，自己今天太兴奋都忘了现在是几点了。

不过，还没等她合上电脑，手机上的语音请求响起，张启？顾筱筱疑惑的按下接听键，“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对面传来的却是陌生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顾博士吗？”

顾筱筱更加摸不到头脑，“我就是，您哪位？”

“我是张主任的助手，我叫曹明。”

“哦，您好！有事吗？”顾筱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您好，我想请问您知道会议中心附近有什么医院？最近的远不远？走着去行吗，现在叫不到车。”怀里的人越来越不好，曹明也不顾上是不是太唐突。

“医院？谁病了？”顾筱筱声音拔高了几分。

“是我们主任，他烧得厉害。”说到张启曹明有些控制不住。

“你别急，叫120了没有？”顾筱筱已经站起来从衣柜里随手抓出两件衣服，她听见电话中隐隐传来急促的喘息与呛咳的声音。

“张主任不让，怕惊动了军区领导。”曹明一边和顾筱筱通话还得一边照顾怀里的人，“您要不要喝点水？”

顾筱筱险些爆了粗口，“等着，我这就到，你先帮他穿好衣服。”

“那可太感谢您了！”曹明挂了电话松了口气，低头轻声对怀里的人说，“张主任，咱们这就去医院，我先帮您把外衣穿上。”

“不去……”张启的神智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任由曹明摆弄，嘴里却还固执的拒绝。

等待的时间出奇的难熬，一秒钟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张启一直咳喘着停不下来，声音却越来越微弱，曹明再急也只能干等，眼睛死死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忽然，本来毫无力气的人痛苦的抽搐了一下，挣扎着上身拼命向前探，曹明吓得慌忙收紧了手臂，“张主任，您怎么了？张主任？”

然而，徒劳的呼唤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张启喉间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有暗红色液体溢出唇角，沿着线条坚毅的下颌滴落，蓝色的军服被染上更深的色泽。

曹明颤抖着手用袖口去擦拭，眼前已蒙上一层水雾，咯出的血似乎抽干了年轻军官的所有精神，身体再次瘫软下去，呼吸越发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