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局的故事（04）

04

从15层下来时，已经六点多了，张启吃掉的那颗糖球早就发挥完自己的余热，低血糖的眩晕和胃里空唠唠的钝疼变本加厉的袭来，刚进门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在，曹明年轻反应快，一把将人接住，半扶半抱的弄到了床上。

头埋进松软的枕头中，张启即使闭着眼，面前的黑暗都在不停的旋转，想吐又出不出来的感觉牵扯着心脏跟着一阵阵刺痛。

曹明看床上的人实在难受的厉害，赶紧倒了颗糖球喂了过去，又见张启无意识的按压胸口，有点儿慌了神，“您需不需要硝酸甘油？”

“没事儿，前几天熬夜太累了，”都一年了，张启还是很讨厌自己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睡一觉就好，那玩意儿副作用太大。”

“还是吃点东西再睡吧，不能光靠几颗糖豆哪儿顶的住，”曹明就是信了这句话吃过好几次亏，他那病要是睡觉能好也不用备着救心丸，“我这就下去打包些饭菜回来。”

“别，”没那么晕了，张启睁开眼拽了曹明的手臂，“都是自助，不要麻烦人家工作人员了，况且万一让参谋长和旅长政委知道又要担心。”

“那您这一天了也没吃啥，搁谁都扛不住。”曹明有点儿起急，“我反正也管不了，这就给苏队长打电话。”

“一起去，你看，我现在好多了。”张启强撑着胳膊坐起来，不过一脸冷汗喘的厉害怎么看都不像好多了的样子。

“您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就算心疼心疼我成不？”好脾气的小伙子也被气的直抱怨，“您要是再进了医院，石旅长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张启歪头想了想，乐了，“你别说，要是这次试点拿不下来，他还不知道要剥谁的皮呢！”

“走，吃饭去！”

国家会议中心承接的都是些比较高端的峰会或是论坛，与会者男士西服革履女子职业套装，有的身前还挂着胸牌，如此，张启他们一身空军常服到显得与众不同的英挺。

正直就餐时间，电梯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九层时，梯门打开进来了几位金发碧眼的美女，见到英俊的青年军官一声惊呼，热情的凑过来攀谈。

曹明毕竟年纪小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腼腆，张启倒是礼貌的回应，不卑不亢的进退有度，好在，会议的组织方没有把他们安排在主餐厅，枫林阁这边地方虽不大，但只有各军区的与会人员比较清净。

坐在餐桌前，张启丝毫没有胃口，他最近似乎陷入了一个越不吃越难受，越难受越吃不下的恶性循环。

和他们不省心的主任比，曹明绝对是靠谱好少年，他让张启坐着别动，先盛了碗热乎乎的罗宋汤回来。

浓郁的西红柿的酸味赶走了些烦闷的恶心，这让张启好歹能够咽下些乌冬面，又尝了块小甜点，曹明还想让他吃点儿清荷小炒，不过看看里面的藕片怕不好消化也就不敢再劝。

其间，苏子晋的视频通话请求准时响起，张启按了接听后，刻意展示了下他们的就餐环境以及餐台上的菜品，“放心了吧，苏大队长！”

这么多年，要说最了解张启的还是苏子晋，手机屏幕里的人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吃不下，还装！”

“哪有，五星级的伙食，我可是打算连你那份都吃回来。”张启心虚，但还是嘴硬的不承认。

“看把你能的！”苏子晋撇撇嘴懒得和他计较。

“不信一会儿让曹明拿着手机，我表演给你看。”张启笑着调侃一句，反正他能确定苏子晋不会把他的话当真。

果然，手机中传来嫌弃的声音，“对，这边吃进去一会儿又都贡献给马桶了，***说，浪费可耻！”

张启一脸黑线，每次耍嘴皮子都拼不过这个家伙，“我尽力而为总行了吧！你怎么比乔妈还腻歪，一天三个电话，外加视频查岗。”

“不是，你要是自觉点儿我至于嘛！天天鞍前马后的，比追美女还费劲。”

“追美女？”张启险些把刚喝进去的水又喷出来，“你个万年单身狗居然也惦记追美女了？”

“比喻，懂不？”苏子晋有点儿咬牙切齿，“不要岔开话题，这几天别再熬夜了，一宿一宿的不睡觉能有胃口才怪。”

“是，僚机同志，保证吃完饭就回房间睡觉，其实你不说我也得养足精神准备发言。”

“那行，你快吃去吧，我不给你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