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你在这久住?那怎么行?
齐衡又不是没住过,如何不成?
阿玖那怎么能一样?那日是大婚,逼不得已才让你留下,如今这,这
齐衡你方才还要我莫回去,这一会儿就转了性子?
阿玖我的意思是等夜深你再回,哪门子是留你的意思?
齐衡如今我手有伤,回是回不去了,左右你这院子多,先借我一间有何不可?
阿玖凭什么借你?宫里嬷嬷还在,若是,若是发现你我分房而睡,免不得又是一番唠叨,不成不成。
齐衡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不如我睡大街吧,且不说会不会被冻死,你这祭司府的颜面怕是也保不住。
阿玖你这泼皮无赖,是吃定了我会怕你?
齐衡没错。
阿玖……齐元若!
子弥主子!隔着五里远都听到你们嚷了,当心被人拿来做文章。
子弥刚送完郎中回来,推开门就要捂阿玖的嘴,阿玖难得泛出一股姑娘家特有的撒娇来
阿玖你看他,他非要和我同住,什么泼皮?
子弥呃……这种事您怎么好同奴婢说
阿玖什么?
阿玖没太明白什么事就不能说了,秒懂的齐衡羞红了脸,轻咳一声:
齐衡子弥姑娘别误会,我是想着带伤回去恐惹家中父母忧心,这才想借个院子,可你家大人非说不能分房,这才闹了分歧。
子弥那就不分房呗,您们本来不就是夫妻吗,同床共枕有什么不行的?
阿玖谁要和他同床,他夜半总是挤我,颇不老实。
子弥咳咳!
齐衡更是羞得脸红脖子粗,忿忿不平反驳道:
齐衡你胡说些什么?那晚我分明一夜未眠,谈何不老实?
子弥咳咳咳咳咳咳……
阿玖你不舒服?
子弥不是……主子,要不,再加张床算了?你这屋子旁人也不敢来,再加张床是最两全其美的了,您二位觉得如何?
阿玖加床?这倒是可以。
齐衡客随主便。
子弥那奴婢去安排。
子弥的办事效率很快,未到晚膳这卧房里已然摆了一张新的大床。新床紧挨着旧床,中间隔着床帏,睡时脚对着脚,谁也不扰谁。
晚膳时,齐衡惊奇的发现自己这一桌子变成了荤食,还以为是女罗刹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大病初愈外加添了新伤才不为难他,借着不为的手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饭后,齐衡命人打了桶水,正舒舒服服在外间泡着热水澡,一位不速之客猝不及防推开了门。
两声尖叫声起。齐衡羞怯地捂住肩膀,阿玖转身捂住眼睛。
齐衡你进来前不知道先敲门的吗?
阿玖我进我自己的房间敲哪门子门?
齐衡现在这房间可也有我一份。
阿玖我,我先出去就是,你快些。
如今看来,这种同一屋檐下的生活似乎没有想象中轻松。
齐衡颓然放下双臂,连享受的欲望都没有了,三两下洗好起身,以自己残疾的右手艰难穿衣。
床帏拉得严严实实,阿玖躲在里面摆弄着今日刚得来的孔明锁,颇为烧脑研究者如何拆解。齐衡身着中衣,在内间圆桌旁津津有味地翻看着正版古籍,房间里安安静静,互不打扰。
一声木块撞击声响,是床榻里的阿玖成功破解了机关,木块立即松散的声音。阿玖事先并不知道这锁里面藏了个圆珠子,此刻木锁一破,圆珠子立刻从窗缝掉了下去,叮叮当当在地上弹着,反弹幅度越来越小,直到由撞击声变为滚动声,滚了一段,戛然而止。
阿玖从床帏缝隙里挤出一颗头来,刚钻出去正好看到一只骨节分明、手指纤细的男人手掌。她抬手取回由他捏着的琉璃珠子,
阿玖多谢。
说罢便又钻了回去。
齐衡欲言又止,转身又看起书去——他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孔明锁这种东西,就是莫名其妙能拆开,装可就难了。阿玖在小窝里拼了许久也没拼上,忙得焦头烂额。床帏外的齐衡放下书,轻声问:
齐衡我要睡下了,用灭灯吗?
阿玖你先睡吧,一会儿我去灭。
齐衡嗯,好。
齐衡钻进新床里,未等躺好,身后两床相连处的床帏就被人猝不及防地掀开,吓得他立刻钻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