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托付真心

黄昏、甜品、美人。

霍格沃茨礼堂落下一副绝美的风景，少年人铂金色的头发被夕阳映得微红，浅灰色眼睛托出一张淡雅高贵的侧颜。他拖着腮，光影中是一片岁月静好。美中不足的是他深凹下去的眼球和发灰的眼眶，这令他看起来十分憔悴。

德拉科·马尔福“现在，你们彻底站在对立面了。”

一个沙哑无力的声音在德拉科耳边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胳膊上印有黑魔标记的位置。

从前的死对头，格兰芬多的领头狮和斯莱特林的领头蛇。

现在依旧是死对头，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和命中注定的食死徒……

现在，你们彻底站在对立面了。

圣人破特知不知道自己对于他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怎么会呢，这位不懂爱的少年将一切的渴望都深埋进了尖锐的讽刺里，不断的对着救世主先生冷嘲热讽，哪怕每次都出糗，哪怕每次都吃瘪，他照样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再次出现，挑逗他、嘲弄他，享受着他的绿眼睛与自己的浅灰色眼眸相撞时那一刻的心跳加速，然后用马尔福特有的尖酸刻薄盖过一切的面红耳赤……

愚蠢至极。

不知不觉的，邓布利多鼓舞学生们不要为伏地魔的卷土重来而惧怕的小演讲落幕了，德拉科听见身边有许多人陆陆续续起身的声音时，才缓缓抬眸。

圣人破特和该死的金妮·韦斯莱。

多么美的一道风景，万众瞩目的格兰芬多们。

而你呢，德拉科？高贵的斯莱特林先生。

和倾心之人背道而驰，一定很“有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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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格兰杰“哈利，你再说一遍！马尔福？他怎么敢！”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第一堂魔药课结束了，哈利和赫敏在人来人往的长廊边驻足。眼下的万事通小姐似乎很激动，纤细地手紧紧抓在哈利的袖子上，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哈利·波特“冷静点，赫敏。他想把我送回伦敦，肯定是为了做些什么，不是吗？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们他很可疑。”

赫敏·格兰杰“可伏地魔要他做什么？归根结底马尔福才十六岁，他难道要逼迫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成为食死徒为他效力吗？”

赫敏下意识地把书包抱紧在怀里，在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之前哈利与德拉科吵架时，她也是这样做的。

哈利·波特“你得承认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哈利点了点头，不顾赫敏看起来有些慌张的样子。

哈利·波特“他父亲被关进了阿兹卡班，如果德拉科不是食死徒他们家族在伏地魔眼里就没有存在价值了，那就意味着他可能根本活不到现在，所以——”

赫敏·格兰杰“嘘！”

赫敏突然用手捂住哈利的嘴，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身后。

魔药课教室的门又被缓缓打开，为调制魔药而灰头土脸的德拉科少爷正一边走向他们一边低头对自己的袍子念着“清理一新”，目光瞥见两位格兰芬多，立刻变得尖锐起来。

德拉科·马尔福“很有闲心，波特？”

他用一贯拖腔拖调、慢慢吞吞地语气说。

哈利用力推开赫敏的手。

哈利·波特“你最好离我远点，马尔福！我知道你不怀好意。”

德拉科·马尔福“噢，这个观点可真新鲜，是不是？我甚至可以将它曲解成——我曾对你友好，甚至是我们曾经关系不错，对不对，波特？”

熟悉的绿色眼眸里的怒火。

哈利·波特“很有趣的笑话，马尔福，我可以请丽塔·斯基特写上百篇文章了。你应该很喜欢登上报纸的感觉，不是吗？”

德拉科·马尔福“非常感谢呢，万众瞩目的救世主先生。我在等待有一天那愚蠢的报纸上不会再有你这个滑稽又难看的伤疤——最好从来没有出现过。”

德拉科的眸子暗了一秒，便又立刻变得刻薄，不偏不倚地正对着眼前这双怒火中烧的翠眸。

如果你没有这道闪电伤疤，是不是意味着即使我是食死徒，也没关系……

噢，当然不会。一向正义的救世主先生，就算不是被选中的那一个，也不会与食死徒交好——他们连成为朋友的可能性都没有。

德拉科·马尔福“收起你那双快要喷火的绿眼睛，波特，我已经没工夫陪你过家家了。另外——我真后悔在火车上没踩烂你的鼻子，那样你至少会安分些。”

他戴上袍子的兜帽，转身向两位格兰芬多挥了挥手，走进人群里消失了。

哈利·波特“我真搞不懂他，马尔福，他每次都这样。”

哈利气愤地将书包甩到肩上。

赫敏·格兰杰“是啊，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小混蛋了——《乔先生的故事集》里就有许多。类似艾米丽·赛雅，克特·诺斯，席尔瓦·格林娜……”

赫敏说起书中角色，竟然滔滔不绝地背了起来。多次经验告诉哈利自己完全没法子阻止，也只能配合性地扯扯嘴角。

等赫敏爸爸终于流利地把这些“小混蛋”背完了，哈利狠狠打了个哈欠，疲惫地看着她，只希望眼下的话题不要让他太失望等这样久。

赫敏·格兰杰“但是——噢，哈利，你该精神点——我是想说：但是，我还真没见过这么锲而不舍的小混蛋。

赫敏·格兰杰“还只对你一个人锲而不舍。”

哈利揉了揉鼻子。

哈利·波特“因为我好欺负？”

赫敏·格兰杰“你好欺负？！”

赫敏地声音因为失笑而在颤抖着，就像听到一个有趣的笑话之后正在做出评价。

赫敏·格兰杰“噢，哈利，你可是救世之星！何况你忘了去年魁地奇比赛后你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你好欺负吗？”

哈利·波特“那是为什么？”

哈利眨巴了两下眼睛。

赫敏也瞬间止住了笑意，顿了许久，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满脸纠结。嘴里好像有一个答案正要出口，却又被她硬生生咽到喉中。

“怎么可能嘛……”

赫敏·格兰杰“不管怎么样，如果马尔福真的是个食死徒，那对我们非常不利。”

哈利见赫敏突然转移话锋，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赞同的对赫敏点头。

赫敏·格兰杰“他在怎么样也和我们同学六年了，清楚我们的底细。——不论到底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哈利，以后最好和马尔福保持距离，小心为妙。”

哈利·波特“我当然在和他保持距离。”

哈利黑着脸说，看了看表，转身向塔楼的方向走去。赫敏抱紧书包跟在他身后。

哈利·波特“总缠着我的人是他，他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赫敏·格兰杰“对啊，他总是在你最狼狈的时候出现。还不是关心你。”

他总是在你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是那样，甚至比她和罗恩出现的还要早，比他们还要更在乎……

真的不是关心你吗？

赫敏的手在书包边沿“沙沙”地摩挲着，脑海浮现出前一年哈利训练时德拉科曾在观众席说过：

“还好吗，波特？已经三个月没去校医院了，最近运气很不错吧？庞弗雷女士估计都要想念你这个多灾多难的常客了。”

如果抹去最后一句嘲讽，能不能算关心呢？

还有三年级时，哈利遇到了摄魂怪……

“波特？波特！”

“你真的晕倒了吗？”

那时候他挡在他们面前，身上是属于十三岁的少年气。西奥多在身边配合他演出一副滑稽的要昏迷的样子，德拉科偏头看他，眼底的关心隐去，露出了那一副再熟悉不过的讥笑：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晕倒了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那时罗恩这样问。

“别理这个。”那时她这样答。

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闭嘴，马尔福！”

“小心哦，波特，你背后有摄魂怪哦。”

他几乎了解他的一切，为什么？哪一种情感促使他需要干？嫉妒吗？太弱了。厌恨吗？又完全对不上号。那会是……

赫敏·格兰杰“可这……怎么可能嘛？”

哈利·波特“嗯？”

赫敏·格兰杰“啊，没什么。我在想，伊洛特不可能把真心托付给艾米丽那个小混蛋的，对不对？他们完全三观不合。”

赫敏把书包抱的更紧了些。哈利没注意到，只是耸了耸肩膀。

哈利·波特“那当然。完全对立的东西怎么可能碰撞到一起。”

赫敏·格兰杰“对啊……就像，你和马尔福？”

哈利立刻顿足不前，像是被那一根看不见的树枝绊倒了一般，踉跄着扑到了跟前的大理石墙上。

哈利·波特“我和马尔福？！赫敏，你疯了吗？”

赫敏·格兰杰“我没有，哈利，没有！我只是觉得马尔福这个人确实越想越怪异，不是吗？…你看，他一个铂金纯血，每次捉弄你都会出糗，谁都看得明明白白，他身边的布雷斯和潘西也不会不知道，可他却还是不厌其烦地每一次都……”

哈利·波特“那是他愚蠢至极！他永远只会给我带来麻烦和羞辱！赫敏，你怎么会——”

赫敏·格兰杰“啊！别生气哈利，别生气！我只是……只是猜测，只是突然想起了书里的情节……别生气，求你了哈利……”

哈利的眼睛凶狠地瞪着赫敏，就像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泛白地手指关节紧紧攥在手心里，整个拳头都在颤抖。

托付真心？！马尔福？！！梅林，赫敏·格兰杰是疯了吗？！

有时哈利也得承认，自己脾气是不太好，但对于赫敏，他完全发不了多少火。过了片刻便垂下眼帘，只是赌气地转过身去，哼了一声。

赫敏·格兰杰“噢，哈利，对不起。”

赫敏松了口气，抱紧书包跟上他。

赫敏·格兰杰“你还好吧？”

哈利别过脸去。

哈利·波特“真该少看点书，赫敏，你简直要被书里的情节困住逃不出来了。”

赫敏·格兰杰“噢，哈利……好吧。”

“好吧，看样子，真的不太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