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宿河镇的人谈起秦宇的新任董事长都赞不绝口。自生父手中接过秦宇后,秦霄贤便叫停了宿河的拆迁项目,开始投资建设保护区。其间,他还领养了孤儿徐慕,并在摄像头前间记者承诺,会一直资助她, 直到她大学毕业。
当中的真正缘由,只有徐慕自己知道。
可秦宇一手遮天, 她又能如何?
徐慕十八岁这年,翘掉了高中的毕业典礼。正在会议上间股东们周旋的秦霄贤在被秘书告知了这个消息后,当即离场。
成人礼派对设在城里最繁华的红磨坊里举行,灯红酒绿里笙歌阵阵,初现妩媚的女孩们衣着暴露,混在烟雾里嬉笑打闹。每个人都戴着一张蝴蝶夫人的面具, 年轻的脸孔藏在其后, 哭或笑都看不分明。
突然闯人的秦霄贤像是误人盘丝洞的唐僧,被女孩们围着戏弄。他无奈,只好抓着同徐慕身形相仿的女孩,一个个扯下面具辨认。
女孩们娇娇笑着,个个极尽妍丽,但都不是她。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当口,一个身形纤柔的女子站在两个舞伴间从他眼前掠过。她戴的是君主斑蝶的面具,传说那是世上唯一能飞过沧海的蝴蝶。
他记起她之前熬夜追的《大明宫词》,太平公主在华灯深处掀下了薛绍的面具,从此便误了终身。原来她是借这个场景取笑他。
秦霄贤不顾他人的异样目光,大步走过去,攥住徐慕的胳膊便往酒池外拖。刚下过一场对流雨,穿着露背短裙的徐慕打了个寒噤,但夜风再冷,也冷不过面前这个眉目合霜的男人。
秦霄贤“玩够了?玩够了就跟我回家。”
徐慕“我哪来的家?”
秦霄贤深吸一口气,只好强行将她往车里塞。一路缄默, 只有极快的车速泄露了他的愠怒。
窝在后座的徐慕很久才开口:
徐慕“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秦霄贤呼吸一窒,他不动声色地平复好情绪:
秦霄贤“所以, 你想怎么样?”
四年来,他们的关系天比一天坏, 那个在候鸟群里寻觅光迹的少女,早早被过往埋葬了。
徐慕“秦先生,我已经十八岁了,”
她的声音似乎在顺抖,
徐慕“让我离开。”
按当初她和秦宇集团的协议,只要她交出U盘,保守父母死亡的真相,他们就会保她安然无恙直到成人。
徐慕承认自己贪生,她舍不得这个扰扰红尘。
那头的秦霄贤隐在阴影里,让人辨不清脸上的神情。良久,徐慕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给出一个强势的回答:
秦霄贤“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