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慕的记忆里,那是宿河镇最冷的一个冬天。
宿河镇有片久负盛名的候鸟保护区,每入孟冬,都有大群珍禽来此越冬。那日,她照常提着饲料桶人区投食,冷不防听到了声枪响。
烟尘飞扬,惊飞了枝头的雀,她也吓得蒙住头,与此同时,头顶砸下一只黑颈白鹤。
纯白的鹤羽纷纷扬扬,像落了场大雪。偷猎者正循迹赶来,徐慕握紧小食铲,打算冲出去和对方决死战,一 一旁的灌木里忽地伸出只手,用力将她扯了回去。
她被捂住了嘴,偏头只看到一群戴着毡帽口罩的男人,为首的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偷猎者行踪,察觉到她的盯视,他微微侧过脸。
长眉修目,睫如蝶翼,仿若仕女图里的神仙或妃子般的美感,出现在这男人半张脸上,竟毫不违和。
口罩微动,她听到他说:
秦霄贤“丫头, 嫌命太长了?”
徐慕嗷嗷抗议,她没骂他见死不救,他还敢倒打一耙!挣扎时,她身后有人低声骂:
甲“还守个球!那群兔崽子闻风跑路了!”
话音未落,男人便以黑豹般的速度冲了出去,徐慕甚至没看清他起身的动作。不久,保护站的人姗姗来迟,气喘吁吁的老站长看了眼死去的白鹤,又看了眼满面泪痕的她,抹了把额间的汗,说道:
老站长“这么说,你刚刚见到新站长了?
嗬,敢情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还是区内的新站长!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了,人群簇拥的保护站办公室内。
徐慕垂着头,双手端着一杯泡好的金骏眉站在新站长秦霄贤面前,鞠躬道:
徐慕“对不起。”
徐慕“我不是故意的。”
徐慕“我下次不敢了。’
秦霄贤缠好手上的绷带,追捕偷猎者时他不小心劈裂了虎口,疼痛让他微皱了眉,看得徐慕胆战心惊。
怎么办?这人凶巴巴的,不像好说话的样子。
徐慕发誓,她真不是有意要破坏这场抓捕行动的。昨天老站长说要给她放假,可她惦记着受伤的鹤宝宝便没当真,谁知一向爱开玩笑的老站长这回真没开玩笑……
一边还有人起哄说要好好惩治她,在她满心绝望时,那人漫不经心地抬起限:
秦霄贤“道歉有用的话, 要瞥察干吗?”
徐慕沉默。
秦霄贤“这样吧, 就罚你给我做饭。”
秦霄贤歪了歪头,用下巴指了指墙角的小黄鱼,
秦霄贤“听说宿河的小鲜不错。 ”
徐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半响后又低头开始绞手指。
徐慕“不行。”
秦霄贤“理由。”
徐慕“那是……鸟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