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郅只是笑了笑:“堂堂相府大小姐,居然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可不多见。”
上官紫苏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对了,方才那个人是谁?”
李郅道:“你说那个替孩子出头的薛先生?他是难民营里的掌事,平日里以卖画为生。”
上官紫苏点头,两人在街头边走边聊,本就是老相识,自然熟稔无比。
“还是谢谢你帮我和穆乐解围,刚刚是我们太冲动了。”
听她这么说,李郅也就不跟她客套了,承下她的感谢,然后叮嘱道:“你们本来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眼看着长安城里的难民是越来越多,这种事会时有发生。”
上官紫苏今天受过一次教训了,所以对李郅的忠告表示接受。
“上官公那边,有消息吗?”李郅问道。
他很清楚,在这四五月间,青黄不接的时候,如果遭遇一场大水灾意味着什么,百姓家里没有多少余粮,一旦被洪水一冲,更是颗粒无存,那是要死人的,而且每一天都会死人。
上官紫苏苦笑道:“还没有,不过我相信父亲,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李郅道:“嗯,我也相信以上官公的能力,一定能妥善处理好这次湖州水患。”
两人一时没了话说,气氛有些沉凝,上官紫苏率先打破了僵局:“对了,那个人犯泥古你已经审过了吗?案子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李郅肃然道:“我正是为了案子的事来找双叶。”
“找双叶?你找双叶做什么?”
“确定一下人究竟是不是他杀的。”
上官紫苏微微停了一下,急着对他催促道:“那我们还不赶紧走,这可是宫里的案子,片刻也等不了!”
大理寺殓房内,拿了泼皮泥古归案的李郅正与仵作谭双叶商量案情,谭双叶的结论让李郅颇为诧异:“你说,凶手并非此人?”
谭双叶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手轻轻一指:“致命伤在咽喉部,而并非他所说的腹部。”
李郅的目光紧紧追着谭双叶的手指移动到尸体的腹部,“老大你看,这里并没有多少血迹流出,人死之后血液会凝固,可见他捅这一刀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所以血凝住了,流不出来。”
谭双叶手随声动,缓缓道来:“至于这咽喉部的伤口……下手精准,一击致命,分明是个练武的高手。这一刀分明就是在死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下的手,由此可见,进过凶案现场的不止一个人。”
“杀死他的,并不是老大你抓来的那个人。”
李郅沉吟,脑海中浮现着大雨之夜的作案现场。
黑暗的房间里,有相熟之人用大把的银两从太监曹毅手中换走了从宫里偷出来的画。
曹毅看到钱财正高兴时,那人趁其不备,将他割喉,摆好姿势坐在桌旁。
而正在此时,那个求财的泼皮泥古带着狗儿从窗子进了房间,行凶者听见动静,避开两人,跳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