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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摘抄

鲜活(短篇集)

我想听风从很远处刮来的声音,听树叶和草

屑撞到墙上的声音,听那根栓牛的榆木桩

划破天空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

只有空气,空空地跑过,像黑暗中没有偷到

东西的贼。

风从荒野到荒野,穿过我们家空荡荡的院子,再没有那扇一开一合的院门,像一个掰着指头的人下一下地数着风;再没有圈棚上的高高的草垛,让每一场风都撕走一些,再撕走一些,把呜呜的撕草声都留在夜里。

《只剩下风》

我陷落着,陷落着,就已粉身碎骨,被底下急流中一向和平安静的凝视着我的尖尖的小石子刺穿了身子。《桥》

万千风月,灯红酒绿,与我再无瓜葛;茶淫橘虐,书蠢诗魔,我日就月将,甘之如饴。

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焚书坑》

我仿佛看见曾被礁石撞击的船头挂满盐霜,看见渔民把三叉戟插入鱼脊上结实的脂肪,看见荒凉的岛屿上停落着热烈逐爱的鸥鸟,

看见千百万破损的贝片依旧闪耀珠母光泽,被潮汐的巨力一次次堆积在沙线边缘……

而远方,鲸的歌声正搭起一座圣殿……

《河山》

月下的海,无声的壮阔。是的,是这里让我觉得自己可以平静的死去,在这里我才能说:“我是个弱者,但我已经尽了全力。”

--加缪

人给自己的痛苦套上了时间。人因过去的缘由而痛苦,又把痛苦延伸的未来,这样便产生了绝望。

面对黑暗泰然自若的朝前走,保持一副矫饰的外观,装作自己面临的不是黑暗,只是有人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在晚秋的苍穹里,土星像一座巨大的冰山,爬到人马星座上。巨大的冥王星,那颗能帮忙逾越所有边界的行星陷进了巨蟹星座里。这天夜里,它将火星和温柔的月球搂进了自己怀中。天使们敏锐的耳朵在八重天的和谐中捕捉到了清越的声响,那有如一只细瓷杯掉到地上,裂成小的像罂粟籽的碎片时发出的响声。

由于世界行将毁灭,现实有如朽木枯枝分崩离析。霉变自上而下地腐蚀了物质,这一切的发生都没有任何意义,也不意味着什么。

画空脸者,画一个侠客,论舞剑,往往刚中带柔,游刃有余,点到即止,且留有三分余地;画一个隐者,筑庐深山里,头戴斗笠,身穿缁衣,在林间行走。

林冲带了钥匙,信步投东。学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那天雪下得紧。

我曾和一个无形的人握手,一声惨叫,我的手被烫伤,留下了烙印;当我和那些有形的人握手,一声惨叫,他们的手被烫伤,留下了烙印。

驯良之类并不是恶德。但发展开去,对一切事物无不驯良,却决不是美德,也许简直倒是没出息。

--鲁迅

温柔浓重的夜雾包围着我,仿佛有无数水蛭吮吸着我的心,我渐渐感到困倦无力,朦胧中一种模模糊糊的惶恐不安的感觉掠过心头。

--高尔基《我的大学》

在窄小的笼子里,这条蛇没有任何左突右撞的余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圈圈地把自己叠起来,最后盘成了一张饼,这使它看起来忽然以一种奇怪的形式弱化了,连它身上携带的那种阴森巨大的气场也一寸寸坍塌了。一天中最后的光线涂抹在它的鳞片上,使它周身闪烁着一种金色的毛茸茸的光晕。原来蛇身上的花纹这么美丽,每一片六角形的鳞片都以不同角度折射着阳光,这一缕一缕的阳光缀在一起时,竟给人一种璀璨的感觉,仿佛那是满身的珠玉。

山谷宽广平坦的耕地上铺着一层肥沃的泥土,在多雨的年头,春天的花朵有不可置信的美。整个山谷平地,包括山麓在内,铺满了羽扇豆花和罂粟花。每一瓣蓝色的羽扇豆花都镶上白边,于是整个原野的羽扇豆花比你所能想象到的更蓝。掺杂在其间的是斑斓的加利福尼亚婴粟花。这些花也是色泽耀目的——不是橙黄,也不是金黄,假如纯金溶解了能凝成膏状,那金黄色的凝脂可能就是这些婴粟花的颜色……

希望是附丽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

--鲁迅

站在岸上遥看颠簸于海上的船是一件乐事;站在城堡的窗口观看脚下激烈的战争也是一件乐事,因为自己可以远离险境;但是没有任何乐事能够攀登上真理的制高点,在空气清新宁静,无人能及的高峰上俯视谷底人们的种种错误,流离迷乱和疾风劲雨相媲美的了。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页,它们没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人,是宇宙现象的一部分,受时间空间的限制。人感受他的自我,他的思想和情感,以为自己似乎独立于宇宙现象之外,但这是一个错觉。不去加深这个错觉,而是去克服他,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

--爱因斯坦

我曾见到过人类无法想象的美,我曾见过太空战舰在猎户星座旁熊熊燃烧,注视万丈光芒在天国之门的黑暗里闪耀,而所有的过往都将消失于时间,如同泪水消失在雨中。

也许平时不大有机会说话,一旦有人听,他们就会把点点滴滴说得详详细细,有几分像自言自语,牵连不断地说下去,说下去,平平静静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而不是自身的事情,多少波澜都化为了涓涓细流,想当初虽未必如此简单,而今却尽掩在老人家略带沙哑的嗓音里了。

大灾大难不会使我悲伤,我亲眼目睹过战争,人类的残酷暴行令我们发出恐惧和愤怒的呐喊,但绝不会令我们像看到某些让人感伤的小事那样背上起鸡皮疙瘩,有那么两三件事至今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它们像针扎似的,在我的内心深处留下又细又长的创伤。

--莫泊桑《小步舞》

“若你们正巧路经查今十字街84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它良多。”-汉芙的苍凉与欢愉,让所有的爱书人,在酸酸甜甜的凭吊中,都想代她“献上一吻”,真诚,传奇,而又让人永远怀念的“一吻”。

风来了,一阵吹得紧似一阵,唤醒了阵阵林涛,草木们也随风舞动,像在普天狂欢。日影在移动,时光在奔走,地楞上一株株白色的绣线菊热烈地摇曳着花球;山洼里地埂上缀满像繁星一样的野草莓花和黄色的蕨麻花,每一丛叶子都在合力擎起一朵朵小花,每一朵小花的脸庞都在灿然仰望着太阳。风来,它们欢舞,风去,它们静默。

云蕾呆呆的望向擂台,只见张丹枫白衣飘飘,脚登粉底鞋,头戴白方巾。衬着粉雕玉琢的脸庞,笑盈盈地纵身上擂台,姿态美妙之极,真有如玉树临风,梨花飘雪,端的是人物俊秀,潇洒出尘;这一擂台,满场的武士都给他比了下去,尚未出手,已赢得一片喝彩,坐在正面擂台中心的皇帝也暗暗称道:“好一个风流人物。”

最冷的日子

我把自己披在身上取暖

星空浩瀚

明月是明月的前身

你是虚构的

只能在虚构里爱你

世界需要燃烧

也需要灰烬

我才长出一颗心

--大卫《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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