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 61

听到楚歌的名字，君陌离的瞳孔狠狠缩了一下，“她不会知道的。”

远竹没再说话。

此刻的楚阳和凌峰正在战场厮杀，一路杀到城门口，凌峰回头看了一眼，又挥出一剑，“少爷！城门关了！快让皇上开门！”

楚阳却像没有听到一样，怔怔的看着紧闭的城门，聪明如他，在看到城门紧闭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切。

凌峰见楚阳不动，扑过去挡住了射来的箭，楚阳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凌峰躲到城门口的石墩后。

凌峰浑不在意的拔出箭，大喊：“快让皇上开门！”

楚阳苦笑了一下，“凌峰，你还不明白吗？陌离，不，他现在不是陌离，他是皇上。皇上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还在外面？他只是，一开始便没想让我们活着回去罢了。”

凌峰显然震惊了，“不可能！皇上和少爷是兄弟！”

“兄弟？是啊，我一直是把他当兄弟的，我们那么多次，一起刀尖上舔血，多到我都记不清了。不是我救他，就是他救我，我们之间的命，都已经算不清楚了。”

“可我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把他当成了兄弟。”

“哈哈哈！”楚阳突然仰天大笑，对着凌峰伸出手，把她拉起来，问：“凌峰，你怕死吗？”

凌峰也明白过来，今天，这里，就是他们主仆二人的墓地。

“不怕！和少爷在一起，为国杀敌，有何可惧？”

楚阳挥剑砍杀，“生亦何欢！”

又是一剑，“死亦何惧！”

凌峰也大喝一声：“都他妈见鬼去吧！”

一语相激，好似一碗烈酒入喉，楚阳扬声大笑，胸中腾地有火焰燃起，眼里是汹涌的豪情和杀气。

长笑声中，挥剑杀入敌军中。刀光剑影，所到之处无不披靡。万军之中，三尺青锋毕竟有限，连续斩杀十余人之后，劈手从一名小卒手里夺下一把斩马刀来，挥手便是雷霆一击。

“这小子被激出杀气来了啊……真是可怕。”君陌离站在城楼上观望，有些惊骇的喃喃自语。

楚阳和凌峰背靠背御敌，每一击都取去数人姓命，血花飞溅，周围的敌人骇然奔逃，顾不得别的。

纵然楚阳所向披靡，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包围圈一点一点缩小，楚阳和凌峰一番厮杀过后，渐渐快没了力气。

“少爷！”疏忽的楚阳没有注意到背后的人正拿剑刺过来，凌峰奋不顾身的挡在楚阳前面，长剑直入心窝。

“凌峰！”楚阳眼看着凌峰倒下。

“少爷……你一定要活……活着回去，老爷和……夫人，还有……小……姐，都在等你回去。你帮我……告诉……告诉青萝，我没能……完成诺言，不能……不能娶她了，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嫁了吧。”

气若游丝般说完最后的遗言，凌峰的手缓缓滑落，最后一刻，他的眼前浮现出青萝的笑脸。

青萝，对不起，我大概……回不去了。

唉，这是从开始到现在最揪心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