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 5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怎么就给说出来了？

大哥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歌儿你……以后走路小心。”天知道楚风其实是想说让楚歌以后出门带着脑子的。

我偷偷瞄君陌离，看见他绷着脸，似乎是不满的样子。我心里一紧：坏了坏了，我把君陌离惹不高兴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正踹踹不安，却听见君陌离“噗嗤”一声笑了。

这下我也顾不得刚才的丢人事了，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君陌离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多年以后的我，再次回想起当年的往事，都忍不住流泪，楚歌啊楚歌，你怎就那么傻啊！

大哥抱拳：“小妹不懂事，让三殿下见笑了。”

“无妨，楚歌小姐倒是可爱的紧。”君陌离不仅没有嫌弃，反而说我可爱，这反差让我笑的更欢了。

再看大哥的神色，那鄙视的眼神分明在说：你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我忙不迭的收住了笑容，可心里也还是欢喜的。

接下来总算无事，一路回到大殿，临进殿时，君陌离突然说：“楚风将军以后不妨多带楚歌小姐进宫转转，皇宫的确容易迷路，而且……”君陌离顿了顿，继续说：“皇宫的地面没有缝。”

我彻底在风中凌乱了，这算什么？事后补刀吗？那还真是……一刀见血。

回到座位，爹爹问我去了哪里，怎么弄得这么脏。我回想了一下刚才两次与宫中地面“亲密接触”的经历，默默地没有做声。这等丢人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我又开始想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两次摔倒是个败笔以外，我和君陌离的进展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君陌离第一次和我说话，

第一次为我伴奏，

我们第一次独处……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正当我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不知道是哪家小姐突然站起，说：“皇上，小女李悦潺，想为太后娘娘献歌一曲，请三殿下为小女子吹笛，不知可否？”

不等皇上开口，君陌离就淡淡的拒绝了这位李小姐：“父皇，依儿臣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方才所有的千金都已经表演过自己的才艺了，再唱一次，没什么新意。”

被皇子当众拒绝，李悦潺脸上过不去了，硬着头皮继续说：“不过是伴奏一曲，想来三殿下不会如此不给小女面子吧？”

君陌离却突然怒了，将手中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大胆！本殿何时需要给你面子了？”

大殿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楚歌也被君陌离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有些迷茫，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爹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解，低声解释道：“外界都传闻三皇子喜怒无常，为人冷漠无情，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至于吹笛一事，平日里这只为皇后娘娘吹奏，皇上都强求不来。”

为人冷漠？怎的和我方才见到的不同？

大殿中央的李悦潺显然是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再言语。

局面变得有些僵硬，太后娘娘不急不缓地开口打圆场：“离儿，不愿便不愿，何至于这么大怒气？莫要伤了和气，快快向李小姐陪个不是。”

“太后娘娘，此事本是小女不对，怎敢让三殿下再……悦潺，还不快向三殿下请罪！”说话的人看起来像是那位李悦潺的父亲，可惜我不怎么关心朝廷，并不认识此人。

李悦潺赶紧说：“三殿下，悦潺冲撞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君陌离摆了摆手，那李悦潺急忙低着头入座了，临走时还回头剜了我一眼。

我则是一头雾水，我与她无冤无仇，她瞪我作甚？

眼见风波平息，众大臣纷纷告辞，爹爹也准备带着我回家了。

这时，君陌离从后面追上来，问我：“楚小姐，不知笄礼是下月何时？”

他问我这个，是要来参加我的笄吗？这样想着，我也就问了出来：“三殿下是想参加楚歌的笄礼吗？”

他倒是十分认真的回答：“若有时间，一定到场祝贺。”

我正要开口，爹爹却抢先开口：“区区笄礼，怎敢劳烦三殿下费心？微臣代小女先行谢过三殿下。时辰不早了，臣告退。”

说完，也不等君陌离再说什么，爹爹便拉着我离开了。

上了马车，我有些埋怨的问爹爹：“爹爹，你刚才为何不让我说？”

“怎么？歌儿这是在质问爹爹吗？”

“歌儿不敢，歌儿只是问出心中疑虑。”

爹爹叹了一口气，说道：“歌儿，你还小，这人心是世间最捉摸不透的东西，你太单纯，宫里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我急急的追问道：“可爹爹方才不是说歌儿喜欢哪位皇子爹爹便为歌儿求圣上指婚吗？”

“话是这么说，可爹爹并不想让你嫁入皇宫，宫里的人心险恶，你最好一辈子也不懂。”爹爹语重心长的告诫我。

我沉默了。生在官宦世家，又怎么没有听闻过宫中的那些事，手足之间为争夺皇位互相残害，后宫嫔妃为争宠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爹爹和兄长从小将我保护得极好，不让我知道这些人间丑恶，可自小见过太多千金小姐互相讽刺，为抬高自己不断贬低他人。那些大人妻妾成群，俨然一个小后宫了。我又怎会不懂？

只是，君陌离，也会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