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唯物

深夜的猛兽吞噬着照进黑暗的光明，杜笙歌望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开始发抖，她坐在床上，身体瑟缩着，发冷，手脚冰凉。

　　泪水涌出，情绪濒临崩溃，她竭力抑制，起身去了客房，坐在地面上，倚着窗板，无声地哭泣，刑涛察觉到，起身去找她，跪在地上抱她，声音发颤：

　　“笙歌...”

　　他知道她的情绪不稳定，杜笙歌被刑涛抱在怀里，眼泪滴在他的臂膀上，好似要灼伤他的皮肤。

　　刑涛想去开灯，杜笙歌拼命摇头，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番样子。

　　“我在，我在，笙歌，没事的，我在呢。”刑涛左手搂着杜笙歌的腰，右手抚摸着她额上的发，低头吻她，安抚杜笙歌的心。

　　“你不能死...”她想起来手机上那条弹出的记录，抖得厉害，刑涛想着这摸不着头脑的话，只是笑着回答她：

　　“我怎么会死呢？乱想。”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杜笙歌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他想低头吻她。

　　“我看到...这个...病的寿命......呜呜呜...”话没说完，她开始哭，刑涛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眼眶不由红了，心疼他的女孩为他哭泣，自责他的女孩为他担忧。

　　抱她越来越紧，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摸到杜笙歌后背凸起肋骨，刑涛的眸一动。

　　眼泪滴落在杜笙歌的头上，刑涛抹去脸上的泪。

　　“没事的，我不会，我身体素质很好的。”刑涛抹净她泪水斑驳的脸，开了橘色的床灯，印着杜笙歌的侧脸，睫毛上闪着泪珠，忽闪着，像蝴蝶的翅膀沾上水珠，惹人怜惜。

　　“你看。”刑涛露出胳膊上的肌肉，让杜笙歌摸，杜笙歌轻轻推了他一下，露出了笑容。

　　“来，亲一下。”他低头吻她，她勾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鼻息起伏于她的唇上。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会一直陪着你。”刑涛把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身体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杜笙歌钻入他怀里，像是小猫一样。

　　“杜笙歌，我会爱你很久很久，我说过，也一直在付诸践行这项宗旨。”

　　“所以啊，不哭了，好孩子。”

　　杜笙歌被刑涛拉起身，他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我们睡觉去吧。”

　　躺在刑涛的怀里，杜笙歌又埋了埋头，声音轻微地唤他：

　　“刑涛...”

　　欲言又止，刑涛“嗯？”了一声，她又不说话了，只是抬头想看到什么，夜色太深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唱歌给我听吧。”

　　“想听什么？儿歌好不好？”

　　“好。”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是《虫儿飞》，刑涛的声音有些低，他不适合这类歌曲，只是尽力地唱得温和。

　　杜笙歌闭眼，没有一会儿就睡熟了，呼吸声很柔，刑涛轻声喊她，没有醒，他笑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晚安。”

　　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我爱你。”

　　很爱很爱。

　　他抚摸着她的脸，“以后，我们在阿尔卑斯山脚下买个木屋，种一片的花，要是喜欢，我们在镇上开个花店。”

　　杜笙歌喃喃着什么，刑涛没有听清，只是她抱他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