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涛的家里，没那么冷，杜笙歌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家，暖和多了。
“卧室里有给你买的睡衣。”邢涛放下购物袋，换了拖鞋。
杜笙歌点点头，换了双粉色的兔子拖鞋，进了邢涛的卧室，淡淡的薄荷味，是他的味道。
一拉开衣柜，就看到最上面放着一件浅蓝色的睡裙，史迪奇咧着嘴巴憨笑，杜笙歌也笑了，伸手摩挲着睡裙。
“喜不喜欢，去洗澡吧，我去做饭。”邢涛在门口将她的笑意尽收眼底，随后进门，揉乱了她的发。
“昂。”
清亮的拖鞋声，这个家有了女主人。邢涛注视着她的背影，对未来有了期许。
冲水的哗啦声，沐浴的架子里放着专门为她买的蔷薇沐浴乳，并不浓烈的馨香，围绕包裹着她的周身。
吹完头发，杜笙歌开了门，雾气蒸腾，邢涛正准备煮面，杜笙歌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邢涛一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就想好好抱抱你。”杜笙歌答得平静，邢涛长呼出一口气，放下了面，转身去抱她。
“饭好了没，饿死了啊。”杜笙歌打断了，她偏过头。
“面要等会儿，排骨好了。”邢涛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杜笙歌坐下，这边揪一点，那边扯一点。
邢涛托着下巴看着她笑，杜笙歌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排骨肉塞进邢涛嘴里，酸酸甜甜。
他没有动筷，只是看着她，杜笙歌嚼着排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咬的有些费劲，邢涛宠溺地笑了笑：
“咬不动？咬不动就吐掉。”说罢，伸出左手。
杜笙歌盯着他掌心的脉络，顺从地吐了骨头，她看到他的生命线很短，她向来是不信这些的，这一次，也许是她看错了。
“你不吃吗？”
“没什么胃口，我给你煮面。”邢涛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不能让她感冒。
“我不想吃面了，吃点排骨够了。你想吃什么？”
“不吃了？这些能吃饱吗？”
“我问你想吃什么？”杜笙歌有些无奈，双手环胸，他怎么只听一半。
“算了算了，你先去洗澡。”杜笙歌摆了摆手，邢涛拿着衣服去了，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面已经摆在桌上了，橘红汤底，明亮的色泽，让人很有食欲。
邢涛拿毛巾擦了擦头发，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杜笙歌，有些惊奇：
“你做的？”
“你尝尝。”
他坐下来认真地吃面了，面条没有很软，也不劲道，番茄切的很大，半片浸在汤里，咸咸的汤，酸酸的面。
很好吃。
他想一直，就这样。
杜笙歌从沙发上坐起身，看向了邢涛，相看无言，他的眸中有水汽，很亮，她就那么看着，想一直看着。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岁月静好。
她起身进了房间，窝在小阳台的台面上，蜷缩在冰凉的大理石面上，今夜无月，连风也没有。
她不知道是因为窗户紧闭，她看不到，感受不到，所以没有，还是说真的没来。
想开窗，更想跳下去。
水声，抑制住她危险的想法，邢涛在厨房洗碗，哗啦啦液体流动的声音，让她眼前一片血色。
脚步声靠近，一件毯子披在了她的肩上。
“笙歌。”
杜笙歌猛地睁眼，身体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她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怎么了？”
杜笙歌抱住他的腰，不住发抖 ，邢涛揽住她的肩，她倚在他怀里，有些无助。
邢涛抱起杜笙歌，把她放在床上躺着，让她椅着自己的胳膊。
“睡吧，我在。”邢涛吻上她的额头。
杜笙歌往他怀里凑了凑，过了会儿，她的声音很小，带着试探。
“邢涛？”
“我在。”
“你还没睡……”
“发生什么了？”
“我想起我妈妈了……”杜笙歌想到中午翻看的手机记录，她连母亲的朋友圈都不敢点开，母亲的微信头像，是她现在的两个孩子。
有些抽噎。
邢涛揉了揉她的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想起来以前她好像也特别特别爱我，幼儿园的时候，她会给我扎漂亮的小辫子，给我穿漂亮的裙子，在表演的时候，给我拍照片……陪我一起用树叶做手工课，带我去看电影，吃肯德基，给我听写生字词。”
眼泪越流越多，邢涛抹去杜笙歌脸上的泪水，起身开灯。
“别哭了，宝贝，再哭，就成小花猫了。”邢涛小心翼翼地抹去她脸上珍珠一样的泪水，心疼的厉害。
捧着她的小脸，用袖口擦了个干净。
“今天，考试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都有家长来接……我……”
哽咽。
邢涛叹了口气，声音也跟着颤了，“傻孩子，我这不是在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邢涛……”
“嗯？”
“拉勾。”
“好，拉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好了嘛？宝贝。”他蹭了蹭她的小脸，她要多吃些才好，肉嘟嘟的小脸多可爱。
杜笙歌坐起身，抚摸着邢涛的左手，在他的掌心里画圈圈，邢涛握住她的手，纤细，有些凉，她看到他代表生命的那条线，很短……
“你的生命线，好短……”杜笙歌不敢再看，她很怕。
“你怕我突然死掉吗？”他看她，她低着头，一声不吭，良久，才嗯了一声。
“……嗯……”
“我在的，都会在，一直在。”邢涛俯身，吻她的唇，她的发丝香香的，身体也很香，黑色的衣带若隐若现，邢涛吻她，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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