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王一博和魏无羡几人跟着下人指引到了厢房，走廊上还是有挂着画，到了房间，那下人跟他们几个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一走远，魏无羡立刻合上门，转身道：“各位都说说，什么想法？”

三人同时道：“画。”

王一博道：“那些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而且有必要大街小巷都挂着吗？太奇怪了，自恋也不带这样的啊。”

“没错，”殷沛接下去，“虽说是因为百姓仰慕他才挂的，可他自己也没什么意见，挂一两幅还能理解，挂得整个城里都是就有点诡异了，阜城也并非人人皆是文人雅士，挂这么多也欣赏不来，并且碍眼。”

魏无羡点点头，表示有道理，然后他看向周翡：“周姑娘有什么见解吗？”

“他这些画都是山水画，可我觉得，他画来画去，好像都是一样的。”

周翡顿了下，接着道：“就感觉他画的，虽然角度不同，但都是同一座山。”

其他人一愣，不同角度的同一座山？

于是四人二话不说，出门就把走廊上的画都搜刮来，一张张研究起来。

他这几幅画看上去确实有些相像，但又不完全像，经过刚刚周翡提醒，他们换了种视角去看这些画，果然发觉不对劲。

每幅画看似遗世独立各有千秋，实则紧密相连，他们甚至找到了一个能衔接起来的角度。

如果这只是单纯的几幅画，他们还会感叹孙挽湘画技高超，但事实不是，以现在这个情况看来，这些画没这么简单。

可即使发现了这个事情也暂时没法说明什么问题，这跟失踪的人也没多大关联，顶多能证明孙挽湘其实是个自恋狂。

这么想着，王一博颓然趴在桌子上，无意间眨了下眼，忽然就立刻坐直了身板，满脑子就是我看到了什么？我没看错吧？

他又凑近仔细看着刚刚离他最近的那副画，其他人被他搞得一脸懵。

然后，王一博拿起那副画，指着上面点缀的两粒人影的其中一个，道：“刚才这个点不在这对吧？我看到它动了！”

这么小的点魏无羡他们刚才也没注意看，不能确定。

王一博又说了一遍：“真的动了，我刚看到了！”

见几人不明所以，王一博有点着急，刚想在说一遍，对面几人忽然色变，魏无羡抓住了他的手，道：“别动！”

周翡低喃道：“不见了？”

就在王一博指着的时候，魏无羡三人亲眼看到了，那个点消失了。

魏无羡道：“这些画果然有问题。”

形势有些严峻，如此看来，孙挽湘也并不可信。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魏无羡迅速道：“把这些画挂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四人又雷厉风行地把画挂回去，回了各自的房间。不多时，下人便过来请他们去参加宴席了。

宴席没有大鱼大肉，想来孙氏是书香门第，应当不好这些，只有一壶小酒，几盘小菜，看起来挺简单，但是很风雅讲究。

魏无羡几人也不挑，况且刚刚发现了那些画作的秘密，这会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只得小心行事。

孙挽湘道：“孙某不知诸位口味，让厨房随意做了点，望诸位海涵。”说着，拿起了酒杯，要敬酒。

王一博和魏无羡四人回敬一杯，然后魏无羡问：“那几个不见的弟子都是谁，孙公子可否列个名册给我等瞧瞧？”

“自是可以的，待宴席过后，我亲自领各位去取。”

“那便多谢孙公子了。”

一顿饭就在几人互相客套中结束了。

吃过饭，孙挽湘领着王一博和魏无羡去书房取名册，周翡和殷沛就由另一个弟子领着去看看那些弟子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想从中查找些蛛丝马迹。

阜城是靠南边的地方，现在是冬季且刚下过一场毛毛雪，凉风一吹还是很冻人的，或许是谢允的原因，王一博觉得自己有点怕冷了，于是他不禁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一般房屋设计都是坐北朝南，冬暖夏凉，这孙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是坐南朝北建起来的，而且孙挽湘的别院很空旷，书房只有一个窗，还朝北开，这明摆吹北风冻死人嘛，王一博心里吐槽着，只见孙挽湘在那边翻翻找找了许久，还没找到名册。

他不好意思地转过身，道：“实在抱歉，昨晚困倦打乱了书籍，早上才匆匆整理，这会不知道给放哪去了，有点难找，麻烦二位再稍待片刻。”

魏无羡道：“无妨。”

说着孙挽湘又转身回去找，王一博和魏无羡也没理他，转而看向他书房里挂着的画，再联想起今天下午那些，果然画中还是同一座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画中右下角有孙挽湘的署名，是印章盖上去的。

下午光顾看画没太注意到，他们这才发现，印章盖上的署名居然隐隐泛黑，寻常印章的印泥都是正红色的，孙挽湘这样的人家不可能买到假货吧？或是不小心打翻了没换？也没道理啊。再一仔细看，不是印泥的问题，好像是署名的地方泛起薄薄黑气。

王一博和魏无羡一惊，正要再看个究竟，忽然眼前白光一亮，瞬间两人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翻找着名册的孙挽湘也停下来转过身，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走进画前，用极其疼惜却又略显空洞的目光看着那画，伸手抚摸道：“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坏地方，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