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果郡王和苏培盛找过来时,只见皇上怀中揽着一女子。
雍正的眼中再无宴席上的伤感,而是浸着喜色。只是这份欢喜之下,透露着点点怀念。
他将怀里的甄嬛打横抱起,苏培盛连忙跟在两人的身后。
果郡王十分有眼色地不再跟上,只是在雍正抱着娇人儿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时,他扫了眼那名女子的模样。
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果郡王低笑一声,“似玉如花,可惜啊……”
可惜竟是胭脂俗粉。
不怪果郡王会如此以为——
除夕夜,皇上本应留宿于景仁宫,却被甄嬛截胡。
而甄嬛未曾出席阖宫夜宴的原由是身体尚未痊愈,可如今却出现在倚梅园,还勾得皇上宠幸。
说是意外,而非心计,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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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养心殿。
雍正在小太监的服侍下换上了龙袍,回身看了眼床上陷入沉睡的甄嬛,“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从门后走上前,“奴才在。”
“告诉皇后,莞贵人累了,今日就不必请安了。”
“莞贵人?”苏培盛瞪了瞪眼睛,见皇上盯着自己,立刻躬身应下,“嗻。”
他回头看了眼床幔遮挡后的身影,在心中叹了口气。
有这张脸,既是好事又是坏事,也不知道这位小主会怎么看了……
莞常在侍寝,升为贵人,还免了侍寝后第一日觐见皇后的祖制。这么一连串消息传到景仁宫,自是酸气冲天。
也就敬嫔没怎么开口,其余嫔妃都说出花来了,句句都不相同,表露的意思却都是甄嬛心机深沉、不知礼数、魅惑圣上。
安陵容与沈眉庄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此事无论怎么说甄嬛都有错处,沈眉庄纵使想开口,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到了延禧宫,刚一坐下沈眉庄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眉头皱得紧紧的,“嬛儿这一次……她怕是惹了众怒啊!”
“姐姐喝口茶缓缓。”安陵容将茶盏往她那儿推了推,“嬛姐姐不是在碎玉轩病着吗?怎的碰上皇上了?”
沈眉庄喝了口茶,摇摇头,“我也不知……她病后我们都去看过,不算严重,可就是一直拖着好不了。后来听说快痊愈了,只是身子还有些不适,皇后这才免她出席除夕夜宴。谁知……哎!”
见她又急又气,安陵容佯装不解,“姐姐为何这般着急?嬛姐姐侍寝不是好事吗?不过,今日未曾来请安的确会让人觉着恃宠而骄,但我相信嬛姐姐,她并非这样的人,定然是真的累着了。”
“她此番做派,未曾来景仁宫觐见反倒是最小的一件事儿……”沈眉庄拉过她的手,细细解释道:“她错在既是病身,如何能侍寝。先不说可能过了病气给皇上,就说她按皇后吩咐,应当在碎玉轩安养,如何能碰见皇上!”
“是啊……皇上昨日虽出了乾清宫,可怎么也不可能走到碎玉轩去啊。”
“是这个理。”沈眉庄点点头,“她这么一来,得罪了皇后。而且称病还承宠,甚至一夜便晋升为贵人,其他嫔妃自是会觉着她心机深沉。所以我才说,她这是惹了众怒了。”
心机深沉,还是沈眉庄与甄嬛有情分,才如此形容。
实际上,齐妃、华妃等人的原话是,“欺上瞒下勾引皇上的贱人”。
安陵容只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明白,“那嬛姐姐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帮她呢?”
沈眉庄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好在,皇上应当是宠她的,否则怎么会免了她见礼呢。有皇上的宠爱也算是有了依靠。”
只是她未曾想到,皇上对甄嬛竟会那般宠爱,如同烈火烹油。
雍正一连宠幸了甄嬛六日,谁也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七日、第八日。
更是赐下了椒房之宠,自此,宫中有这般宠爱的人不再只有华妃。甚至,皇上对于莞贵人的宠爱更甚,夜夜去碎玉轩不说,白日还不忘传唤至养心殿伴驾。
有人欢喜,自是有人忧。
安陵容坐在榻上,正绣着打算给皇后的香囊,还没动几回手就将绣圈往案上一丢,“宝鹊,去将小成子叫来。”
见主子心烦,宝鹊不敢说话,匆匆跑出去了。
“小主这是怎么了?”小成子进门打了个千儿,“可是哪里有什么不适?”
安陵容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