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赫利说是去约会,实际上是去找之前帮助他们转移被性暴力的受害者的女医生秋延熙——一是为了道谢,二是为了她的父亲。
姜赫利的父亲在被害前,是一名正直而优秀的检察官,还是张检察官的队长。
后来,父亲被人所害,还冠上了畏罪自杀的名头。
为了翻案,为了复仇,他自此改名为姜赫利,毅然决然地退出了当时就读的法学院。
而秋延熙父亲的手上,有关于他父亲案件的证据,但是如今下落不明,处于失踪状态。
姜赫利接过秋延熙递来的水杯,“每次都欠你人情,谢谢。”
秋延熙没有看他,微微低头,“你以前都不说谢谢。”像是打趣,又像是怀念。
她感觉到,姜赫利变了……
姜赫利没有说话,只是脑中莫名闪过闵夏莉——她大概在一边忙于寻找线索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他吧。
“你组成了小组吧?看起来很有凝聚力。”
姜赫利笑了笑,“哪有什么凝聚力,大家又不是胶水。”
尤其是闵夏莉,对他又掐又打的,现在腰上都还疼着,估计都青了。
“那个女人……”
“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姜赫利没有听清。
秋延熙摇了摇头,“没什么,多保重。”
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姜赫利问道:“没有消息吗?”
虽然话里没有主语,但是秋延熙知道,姜赫利问的是她的父亲。她父亲手上,似乎有关于姜赫利父亲生前侦查的案件的证据。
“嗯……应该没事吧。”秋延熙仰头,眼里闪着朦胧的水光。
“应该没事的,要是有消息记得告诉我。”
“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姜赫利抿了抿唇,起身道:“我会等的。”
他知道秋延熙的纠结,他的父亲已经被那些人害死了。而秋延熙父亲手上的证据,自然也会给他招来杀生之祸。
而且他一开始接近秋延熙,确实带有利用的意思。
“我走了,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秋延熙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只是听着他的脚步,过了良久,叹了口气。
这一回他真的走了,他们之间剩下的,只有相交之情。
等姜赫利回到据点时,就看见闵夏莉躺在沙发上,茶几上铺满了她和林炳旻打印出来的信息。
她睡得并不踏实,嘴里呢喃不停,似乎陷入了梦魇。
“夏莉,夏莉。”姜赫利走到沙发边,拍了拍她。
闵夏莉猛地惊醒,额头生起薄薄一层汗珠,茫然中又带着点惶恐不安。
“你做噩梦了?”
闵夏莉喘着气坐起身,摇了摇头,“没事。”
她做的不是噩梦,而是想起了自己作为职业跑腿人接手的第一个案件。
结果惨败,全军覆没,而她搜寻到的证据不仅被销毁,还牵连上了人命。
虽然提交了证据就是完成了任务,可是她一点也不高兴。甚至常常怀疑,如果她没有将证据提交,那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死。
闵夏莉梦游似的给自己倒了杯冰水,直到冰凉的液体浸入,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惊讶,“哎一古,你不是去约会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姜赫利:……
“约会就不能回来了?”
闵夏莉理所当然道:“不过夜的约会,能叫约会?最多算个约饭。”
姜赫利突然有些生气,面上却没有显现,装作不经意地感叹道:“看来你的经验不少。”
闵夏莉翻了个白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困死了,我去睡觉了!”
明明得了一个白眼,可姜赫利心里的愤怒和酸意尽数被抚平,对着她的背影解释道:“我连约饭都不算,也就喝了口水。”
闵夏莉头也不回,只挥了挥手。
和她解释干嘛,她又不是他妈,还管儿子的私生活。
大概是被昨天的噩梦影响了,闵夏莉起了个大早。
她系着粉色围裙,饶有兴致地做了五份蔬菜沙拉。配上鸡胸肉、金枪鱼罐头,有荤有素,营养搭配。
“孩子们,吃早饭啦!”
姜赫利十分自觉地干起了端盘子的活。
林炳旻和都镇雄满心欢喜地坐上了餐桌。
“啊?又是蔬菜沙拉!”林炳旻颓丧地呐喊道。
“怎么?大早上的还想大鱼大肉?”闵夏莉翻了个白眼。
姜赫利一边吃一边跟着附和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而且味道挺好的。”
闵夏莉拍了拍姜赫利的肩膀,“看,我的大儿子多乖!”
“儿子?!”姜赫利被吓得呛咳个不停,“你觉得我像你儿子?”
姜赫利咳得满脸通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闵夏莉连忙将手里的牛奶递给他,“大宝贝!大宝贝!”
牛奶是她喝过的,姜赫利也不介意,自然而然地接过喝了两口。
就在这时,车雅玲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
林炳旻今天一改往日的休闲,换了一套米灰色的西装,内搭肉粉色衬衣,骚气异常。
他就像开屏的孔雀,一边围着车雅玲,一边追问,“雅玲,你看看我怎么样?”
“什么?”车雅玲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不觉得我有点不一样了吗?”
车雅玲放下包,回头瞥了他一眼,“好像是这样。”
“具体点!从头到尾看一遍,仔细看一遍!怎么样?”林炳旻理了理衣领,满含期待。
“变得更丑了。”车雅玲平淡道。
闵夏莉笑得直不起腰,狂拍姜赫利的肩,“雅玲真的太可爱了!”
林炳旻叹了口气,无奈道:“雅玲你怎么可以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会怼人!”
车雅玲没有回答,反倒一反常态地低着头,默不作声。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闵夏莉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
“我……”车雅玲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没事。”
闵夏莉蹲下,搭着她的肩,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一定一定!”
车雅玲点点头,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