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墙壁的外面

伴随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围墙内唯一通往外界的阀门缓缓上升，露出藏于其后的通道。惨淡的阳光穿过昏暗的通道落在调查士兵们疲惫的脸上，整支队伍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进人们视线。

“只有这些人回来吗？去的时候也不止这些啊。”

“肯定都被吃掉了，不知道这群人怎么想的。”

道路两旁占满了人，大家用怜悯同情的目光打量这支勇敢的队伍，话语中满是对他们的失望。

“抱歉麻烦让一下，谢谢！”

顶着大人们不友好的眼神，央央来迟的三人总算挤到前排。刚站稳脚步艾伦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内心，目不转睛的盯着队伍驶来的方向期待调查兵团的到来。

“天呐，快看是调查兵团，他们过来了。”艾伦兴奋道。他说话声有些大引起周围人的侧目，大家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

艾伦……三笠担心的摸着脖子上的围巾并把它往上提了提遮住半张脸，欲言又止的看着艾伦。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渗血的绷带下藏着狰狞可怕的伤疤，这些全拜外面的那群巨人所赐。

“真是惨啊……”围观者中有人忍不住感慨道。

“哎，不安分的待在墙内待着非往外跑结果把命都搭进去了。”紧接着的旁边就有人附和道。

“就是每次都死这么多人……调查这些年也没个头绪。”

对调查兵团的惨状，大多人选择旁观时不时说两句风凉话。被他们嘲讽的调查士兵们只是默默承受了这一切，他们为人类的未来而战而死却不被大家认同。一路下来他们听到了太多尖酸刻薄的话语，心脏早已麻木。

闭嘴……听到他心中的英雄被人这样诋毁艾伦愤怒的握紧拳头，气的浑身发抖。

“冷静，艾伦。”瞥见艾伦脸色不对南宫绛尘急忙握住他的手阻拦道。艾伦看了她一眼脸上满是怒火，这让他怎么冷静。

“摩西…摩西……”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抬头发现一位枯瘦的中年女人不知从哪钻进来，阻拦了调查兵团的去路。见状团长忙下马走向她，其他调查士兵则用无比悲痛的目光看着女人。

“那个，我没有看到我的儿子摩西。”中年女人来到团长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惶恐不安的说道，“我的儿子……他在哪里啊？”

团长沉默了，片刻过后他让身后的人把一个被布包裹长条状的物品慎重的递给她。女人呆滞的接过来心里凉了半截，接着打开了那块布只看了一眼便合上。她摸到了一条冰冷手臂，儿子的手臂……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安静了。痛失爱子的母亲抱着儿子的断臂崩溃的瘫软在地上，压抑凄凉的啜泣声传入在场人的耳中。

“我们只能拿回这么多。”团长走到她身边蹲下愧疚道。

“但是，我的儿子！他作出贡献了吧。即使没有什么直接的功劳，但是我儿子的死成为人类反击的食粮了吧。”

听罢一直低着头泣不成声的母亲猛地抬头看着团长。她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没能阻止儿子的选择，现在又无如此迫切的想知道儿子的牺牲的意义。

“当然……”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讯问，团长下意识的要承认但这次他没能把那几句安慰（欺骗）的话说出来。

“不……”

调查兵团团长的眼中满是挣扎，常年在死亡线上徘徊让他身心俱疲。这次出壁只是想带带新兵认识下壁外的敌人，谁曾想他们会遇上那么多的巨人。

“在这次调查中，我们……不，每一次的调查……都一样……”

“我们一点儿成果都没得到啊！我这个无能之辈，只是让士兵白白送死。我们还是无法查明他们的真实来历啊！”

或许是这些年的压力早已掏空了男人的斗志，或许是面前这个痛失儿子的母亲给他的视觉冲击太过强烈，或许是因为这次出壁调查死了太多的人，又或许……是他太累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压垮团子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南宫绛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她无法想象巨壁之外生活什么东西，在她印象中能带领队伍作战的人的承受力远超常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把兵团长逼到绝路的？她的目光挪到街道尽头高耸入云的围墙上，人们口中常提到的巨人到底是个什么？

“哼，什么调查兵团干脆改成送死兵团得了。”

“我们简直是在用自己交的税去养活诱饵去喂饱它们。”

“这种兵团干脆解散好了。”

短暂的震惊后，稀稀疏疏的声响在人群炸开……实际上愿意站在这里迎接调查兵团回来的人们，心里或多或少对这支队伍都还存有希望。当团长崩溃并否定了调查兵团的那一刻大人们感到了欺骗、绝望、愤怒。

“不是这样的！”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如同爆竹般在人群中炸开，刹那间整条街道都安静了下来。

或许女孩的声音太过响亮，或许是太久没人敢这样当众反驳众人对这支军队的谩骂。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声音发出的方向。

“不是这样的（士兵的牺牲不该被否定）。”女孩脚步坚定地走向瘫软在地上默默流泪的中年女人，“他是个英雄，是让我们能安心生活在围墙里的勇士。”

“不要哭了，大哥哥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

说着伸手帮母亲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站在人群外围艾伦和三笠被女孩这波的举动惊住了。完全没想到绛尘会站出来帮调查兵团说话，她不是一向很排斥军人吗？

“谢谢你，孩子。”中年女人感激的看着小女孩，痛失爱子的女人欣慰的闭上眼睛。

我是被感谢了？不等绛尘再说些什么突的脖子一紧，不等她做出反应便被人拽住领口拖进了人群。

“……那个孩子。”看到这一切的金发的中年男人看着那孩子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透着透着赏识。

“切。”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骑马在他身侧一直戴着斗篷帽的调查士兵不屑的冷哼一声。

“她肯定能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调查士兵……”

“连小鬼都不放过，你真是饥不择食啊。”调查士兵撇了一眼女孩离开的方向讽刺道。

“调查兵团需要新鲜的血液，利威尔。”毫不在意部下的嘲讽埃尔文笑着回道。

“她可是东洋人，不想惹麻烦最好离她们远些。”利威尔伸手拉低帽沿警告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

在墙内东洋人有多稀有人人皆知。三座围墙中心的王都黑市上都罕见的东洋人，竟会在这座偏远的外侧小镇上一次出现两个……想不引起怀疑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