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榻上,莲芜在一旁给我扇风,只觉得后背还是很疼,被戒尺打的伤已经开始结疤,又痒又疼,还是这样热到天气。
那天我被打得太疼,又中暑才晕了过去,次日醒来得知甄嬛孩子没了,慕容世兰现在只是慕容妃。
最初的时候,皇上还日日去看甄嬛,而她的一蹶不振以泪洗面,终于,他长叹一声,拂袖而去,便时常来看我。
七月间,暑热更盛,而期盼已久的甘霖终于在帝后共同祝祷下姗姗来临。
这一日大雨甫过,空气中清馨水气尚未散尽,皇上便晓谕后宫诸人,于太液池长芳洲上的菊湖云影殿开宴欢庆。
皇后见皇上意兴阑珊,进言道:“虽然定例三年选秀一次,但宫中近日连遭变故,若皇上首肯,也不是不能改动,不如风月常新,再选些新人入宫陪伴皇上吧。”
皇上感念皇后的盛情:“皇后大度朕是明白的,可是眼下朕并没有心情。”他的目光微微沉寂注视,“何况新人虽好,但佳人不可多得啊。”
皇后会意微笑道:“内廷新排了一支歌曲,还请皇上一观。”
皇上客气微笑,“今日饮酒过多,不如改天吧。”
皇后坚持:“歌女排练许久也是想为皇上助兴。”皇后一向温顺,今天这样坚持己见倒是少有,皇上此刻也不愿违拂她的心意,便道:“好。”
陵容泛舟而来,唱一曲《莲叶何田田》,不过自然只有我与皇后知道那是陵容。
皇上哪还能细细思量,快走两步上前接在手中,那白莲犹沾着清凉的水珠,举动间濡湿他的衣袖,他却全然不顾。
揭面看清是陵容,皇上满面春风:“不仅好了,而且更胜从前。”他十分喜悦,转头对皇后道:“皇后一番苦心。朕有如此贤后,是朕的福气。”
陵容遂被封了小媛。
转眼已至九月,我去皇后宫中请安,见玄钰也在。
闲话了几句,玄钰忽然问我:“听闻灵婕妤背上受伤,可好些了?”
我一惊,看了看皇后,谨慎道:“回王爷,两个月过去了,好了不少,疤痕都快没了。”
皇后只淡淡笑着:“本宫也正想问你呢,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就请太医去看看,却什么药,便告诉本宫。”
我乖巧应了是,便回皎月堂去了。
路上遇见陵容,她正要去皇上那儿陪侍,她自觉和我、甄嬛、眉庄三人生分了不少,便也没有多聊。
因为身上有伤,便不像往常一样常常出去逛,于是在宫里闲着画技又长,敬妃、皇后乃至太后都找我要过画儿。
皇上一日看我画画,神情欢喜,便从我这儿讨了画去放在御书房,还晋了我贵嫔的位分。
我去看我甄嬛时提起这事儿,她也听说了一些,只恭喜我晋封,病殃殃地朝我淡淡笑着。
宠爱最盛的还数陵容,皇上不就看上她到温柔乖顺么?我心下了然,也不多作想法,顺其自然便好。
要在这宫里活下去,必须分得清什么事儿该管,什么事儿不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