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胜

次日一早,皇后就急召我进了宓秀宫，忙赶了过去,一看甄嬛、眉庄、陵容与史美人早在那里,知道皇后必是要询问昨晚之事。皇后想是一夜劳碌并未好睡,眼圈微微泛青连脂粉也遮不住,精神倒是不错。照例问了我们几句,我们也原原本本说了。

  忽听得宫外内监唱道:“皇上驾到！”皇后忙地领着我们站了起来,就见皇上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妃嫔,却是华妃。华妃神色冷淡,只作未瞧见我们。

  华妃未免也过于嚣张,巴巴地跟着皇上一起过来,几个人面色都不好看,唯有皇后神色如常。

  皇上却道:“才出宫就看见华妃往你这里来。知道丽贵嫔不大好,也过来看看。"

  众人方知昨夜皇上并未召幸华妃,只是偶然遇上,登时放宽了皇后忙让人上了一盏杏仁酪奉与皇上,方道:“劳皇上挂心。不过丽贵嫔是不大好,昏迷了一夜,臣妾已召了太医,现安置在偏殿。”

  皇上点点头,问道:“太医怎么说?”

  “说是惊风,受了极大的惊吓。”皇后回道:“昏迷中还说了不少胡话。"说罢扫一眼华妃。

  华妃听得此话脸色微微一变,向皇上道:“正是呢。昨晚丽贵嫔就直胡乱嚷嚷,可吓着臣妾了。”

  皇后道:“事情究竟如何发生臣妾尚未得知,但昨夜华妃一直与丽贵嫔同行,向来知道的比臣妾多些。”

  玄凌问华妃道:“如此说,昨晚丽贵嫔出事你在身边了?

  “是。”

  “你知道什么尽管说。”

  “是。昨夜臣妾与丽贵嫔同车回,谁知刚至永巷,车辇的轮子被石板卡住了不能前行。丽贵嫔性急便下了车察看,谁知臣妾在车内听得有宫人惊呼,紧接着丽贵嫔便惨叫起来,说是见了鬼。"

  华妃娓娓道来,可是闻者心里皆是明白,能把素日嚣张的丽贵嫔吓成这样,可见昨晚所见是多么可怕。

  皇上听她说完眉头紧紧锁起,关切问:“你也见到了吗?没吓着吧?”

  华妃轻轻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关怀。臣妾因在车内,并未亲眼看见我瞥眼看她。”华妃一向好强,虽然嘴上如此说,可是她说话时十指紧握,交绕在一起,透露了她內心不自觉的惶恐。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微笑,能害怕就好,只要有人害怕,这台戏就唱的下去。  

  皇后也是满面愁容,道:“臣妾问过昨晚随侍那些宫人了,也说是见有鬼影从车前掠过,还在丽贵嫔身边转了个圈儿。难怪丽贵嫔如此害怕了。”

  皇上突然转向我们道:“你们如何看待这事?”

  甄嬛起身道:“皇上。臣妾以为鬼神之说虽是怪力乱神,但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因果报应,才能劝导世人向善祛恶。”

  华妃冷冷一笑:“听说婉仪前些日子一直梦魇,不知是否也因余氏入梦因果报应之故。”

  甄嬛道:“臣妾梦魇确是因梦见余氏之故,却与因果报应无关。臣妾实在有愧,这是臣妾自身德行不足的缘故。"说到末句,语中已微带哽咽。

  皇上忙安慰了几句，便说要去瞧丽贵嫔，几日后，丽贵嫔移出凤仪宫,打入去锦宫冷宫。

  三日后的清晨去向皇后请安,果见气氛不同往日,居然连皇上也在。诸妃按序而坐,一殿的肃静沉默。

  皇后咳嗽两声,皇上神色倒平常,只缓缓道:“丽贵嫔自册封以来,行事日益骄奢阴毒,甚是不合朕的心意。朕意废她以儆效尤,打入冷宫思过。”

  华妃脸色极不自在，以她的聪明,必然知道是丽贵嫔醒后帝后曾细问当夜之事,必定是她说漏了什么才招来皇上大怒废黜。

  玄凌看也不看华妃,只淡然道:“华妃一向协理六宫,现下皇后头风顽疾渐愈,后宫诸事仍交由皇后做主处理。”一语既出四座皆惊,诸妃皆是面面相觑,他转头看着皇后,语气微微怜惜,“若是精神不济可别强撑着,闲时也多保养。”

  皇后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多些皇上关怀。“说着向华妃道:“多年来华妹妹辛苦,如今可功成身退了。”

  华妃闻言如遭雷击,身子微微晃,却也知道此时多说也是无益。

  皇上要去看端妃，众妃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