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因嫁衣吟一曲掀，缘怨冷肠无人怜

缘怨听到之后，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但还是弱弱的点了点头：“会去的，一定会去的。去的时候，我还是唱大角儿。”

　　缘怨尽管背对着沈茗，可声音的颤抖早说明了一切。沈冶寂眼角湿润，眼神复杂，却也闪入一丝不甘与冷血。

　　过后，沈茗又是一扬嘴角：“那请回吧——”

　　缘怨点了点头：“回，我该回了。”

　　缘怨目光无神地走了，想回头看一眼身后那人，可是碍于面子，两人都没有再相望。

　　沈冶寂看了看天，不知心中是什么情感，很快便拂袖离去了。

　　可缘怨呢，还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是艰难，每走一步都是辛苦，终于想回头看看了，缘怨回头短短的望了一眼。

　　可那人儿，早已经远去了，再也寻不到踪迹，缘怨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情感在泛滥，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但总是有着对自己的嘲讽，至少也有一分。

　　这场戏之后，那个角儿呀，就再没有了从前的情趣，她不知道自己内心在想什么，但是总感觉如一杯苦茶般涩，就这么一天一天失魂落魄的过去，那个日子却快到了……

　　腊冬严寒，不巧的是，魏家与沈家的婚约已步步逼近，到了现在这日头，掰手指头算，还有五天，就是两家值得欢喜的日子了。

　　这天正巧，据魏女大婚还有五天。

　　缘怨一直都失魂落魄的，眼睛禁不住的望着远方，可是总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叹，眼泪总是不知不觉的淌下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伤感。

　　正巧缘怨正默着词儿，沈家便有家丁来请了。

　　那家丁打头进来，就挨个为这几个戏子行礼，然后笑着又贺喜：“您几个呀，听说了吗？还有五天就是吉日了。”

　　孙班主听了，立马就笑得像水波样，右手抱住左手的拳头，细细道：“给您家老爷道喜了，只是我们这也没有什么能送出去的东西，不如就……”

　　那话还没有说完，家丁连忙摆了摆手，言语：“不是这码的事儿，这么回事儿，这我家少爷大婚之日，得热闹热闹，希望您赐段戏。”

　　殇渊也走了过来，侧一旁听着，可暗地里却皱起了眉头。

　　孙班主迟疑了一会，刚想说话，家丁突然抢他一步说话：“你也不用多想，只不过是唱一段戏，角儿都没有了吗？”

　　这话像一顿讥讽，可讥讽中又藏着他的趾高气昂，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玉娥落赶紧过来去，但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孙班主刚想圆话奉承着，突然看见了旁边的玉娥落，心中是窃喜，想着：这丫头也学聪明了。

　　只见孙班主把她揪出来，然后跟那家丁说话：“不用的着角儿，我就用这丫头，就行了！”

　　这话刚放出来，殇渊就暗叫不妙，可又寻不到可以圆的话。

　　家丁皱了皱眉头，指着玉娥落道：“她？我们老爷可说了，指着要这的大角儿，名字还跟我说了，说是叫赵，赵缘怨。”

　　听了这话，孙班主冷不丁一问：“这是什么意思？”

　　家丁笑了笑言语：“您几个，在我们家出的那些事，都在府里传遍了，只是没有人对外说出去，不然沈府就……”

　　那家丁没有再继续说，只是把藏在袖子里的手拖出来，做了一个要砍的手势，然后渐渐把手缩回去，半嘞嘴角。

　　“好了好了……”那孙副班主刘氏，当场就止住了他们，然后笑着对孙班主说：“您瞧瞧，这这么多能人巧匠，不如多去，好给我们争争光，把输出去的面儿找回来。”

　　这话说罢，刘氏又对那家丁说：“您看看您，上来跑个腿传个话的，竟干这活儿了，得得罪多少人啊？这点儿东西回来孝敬您的。”说着，刘氏把一两银子放在了那家丁手里。

　　家丁掂量了掂量，立马就笑了，言语：“好呀，不过，你得先把这的个角儿叫出来，我们老爷有事嘱咐她。”

　　孙班主上来了倔劲，死活不去。刘氏推了推他的手，孙班主还是老样子，怎么也不动。刘氏见如此，便索性自己去叫，上了楼台，在缘怨房外叫着。

　　“怨儿呀，出来了，有喜事儿！”

　　缘怨正在房里写着字儿，听到刘氏叫她，急忙就出来了，下了楼。见到那被差使的家丁，缘怨有点疑惑问：“这……”

　　家丁行了一礼道：“姑娘，我们家是沈老爷，特意请您为沈家唱一出戏。老爷说唱好了，名扬京城，赏银万两;唱不好，也不怪您。”

　　“哦？”

　　“是。不过要一出新戏，你们这几个角儿都要上去，不分大小，老爷把名字都写出来了。”

　　缘怨沉下眼眸，垂下目光，低声有些颤抖的问问：“名字叫什么呀？”

　　家丁笑了笑，把一张纸拿出来，言：“我不识字，这上面的字，还有姑娘你自己看。”说完就把这张纸给了赵缘怨。

　　赵缘怨打开这张纸，殇渊也找到了她的旁边，依着她看。只见这上面，写着三个有颜筋柳骨风范的字，这戏名曰：

　　嫁衣吟。

　　赵缘怨一眼就看见了这三个大字，殇渊也隐隐约约的认识，算是模模糊糊的明白其中的含义。

　　赵缘怨冷冷的看了一眼玉娥落，玉娥落却眼神闪躲着，扶了一下旁边的柱子，一条洁白无瑕的胳膊袒露出来。

　　众人除懿鹃外，都未注意。

　　赵缘怨算了算日子，问：“为何要唱这出？要何日唱？”

　　家丁一点也不避讳，直接就说：“这您可要抓点紧了，五天之后就要唱，还要是个好本子，要写的好些。”

　　赵缘怨心中突然有了许多不安，赶快问：“为什么这么急？”

　　家丁一听这话就笑了，言语：“您连这都不知道啊！消息可算是不灵通了，五日之后呀，可是个喜庆的日子。可是我家大公子娶亲的日子。”

　　家丁说完还又补充了一句：“也是魏家嫡三女魏芸晨的出闺之时，两人喜结连理。”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家丁问孙班主：“有好唱段吗？”

　　赵缘怨急忙答了一句：“有！”然后小声喝了一句：“当然有了。”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

　　家丁并没有听出来什么是非，赶快说：“那就好，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就甩手走了。

　　众人一并看向赵缘怨。

“嫁衣吟，弦断琴。万无云，沾诗群。一月旬，永不寻。”——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