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主母听人幽会还，客人窃语怕事沾

再看那丫鬟，干完了活儿，直奔就跑去沈家主母房间。

　　此时，沈家夫人郑莹正在刺绣，一看见那丫鬟来，急忙起身，拿着那绣花针，追问：“何事如此惊慌？”

　　丫鬟看看郑莹，急忙答道：“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我见了……”那丫鬟忽然看看周围，然后突然关上了虚掩着的门，又看了看窗户，也随手关上了。

　　这是，那丫鬟才小声嘟囔：“我看见沈大公子与那花语楼一女戏子幽会……”

　　那斯还没说完，郑莹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是，是开心还是悲伤，然后愣了一会儿，那丫鬟见如此情形便不再说了，急扶起大夫人。

　　大夫人急忙抓住那丫鬟的胳膊，问：“这可是真的？还有，他们聊了什么？”说着，丫鬟扶大夫人坐了下来。

　　话音刚落，丫鬟马上就说：“他们……”添油加醋说了一遍之后，大夫人差点倒地，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门外：“可有人听见？”

　　丫鬟急忙跪地：“主子，我十四岁便陪大夫人嫁了进来，因为犯了一些小错，不再伺候了大夫人，但奴婢心系大夫人……”

　　还没有说完，大夫人便急忙扶她起来，言语：“我信你，映红。”然后又像自言自语似的说：“三夫人历来压着我，这下她子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丑事，我看他脸面往哪放？”说完又歪笑。

　　“这下管家又该落到我肩上了，她一妾女，还敢骑在我头上？”

　　一顿说完，又带着映红走了出去，想到那宴席上直接说。

　　此时，离开戏还剩两个钟头，赵缘怨刚走到戏班子歇着的地方，就听见里面开始练唱《无心弄》。

　　《无心弄》是赵缘怨自创的本子，一开始，殇渊以为她耍花枪，后来念着念着，就喜欢上了这个本子，写的有几分韵味。

　　《无心弄》讲的是两个闺中女，一个擅长弹琴，另一个擅长跳舞。后来两个人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儿，弹琴的女子最后成了遗孀，弹了一首无心编的曲子，跳舞的女子从舞女成为夫人，后来又变成了女将军，再看到那闺中友，便把这首曲子取名为《无心弄》。

　　殇渊正在里面唱着缘怨的词，唱的是很好，有灵气，但是总感觉缺少什么东西，就好使多了什么，仔细一想，少的是文气，多的是别开生面的俊气。

　　缘怨一打开门，发现殇渊几人已经办上了妆，自己也赶紧进去画。

　　殇渊拍了拍缘怨的肩膀：“我差点就以为我要唱两个人的段。”缘怨眨了眨眼睛，装作没有任何事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才说：“怎么会呢？”

　　转眼到了上台的时候，两个青衣有板有眼的上了台，殇渊一挥水袖，台底下个个叫好。粉墨妆容，倒掩去了殇渊比缘怨稍微逊色的容貌。

　　正当到关键之时，老夫人拿着不少东西，让那小公主坐在中间，正准备抓周之时，只听见外面叫喊：“大夫人来了！”

　　戏还在唱着，可桌上的人却恭恭敬敬站成了一排，等候着主母，这算是一种尊敬。

　　那主母一来，便急忙跪下，开门见山地言语：“沈老爷，我今日查得一伤风败俗之事！”说完这句话，在场人都小声斥责。

　　“主母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

　　“是什么事呀？让主母发这么大脾气。”

　　沈老夫人与沈老爷皱着眉，赵缘怨看了一眼沈茗。三夫人一拍桌子：“什么事呀？姐姐如此。”

　　二夫人与四夫人扶大夫人起来，也在问：“姐姐，因何事而动怒？”

　　小公子还在哭闹着，老夫人当然是以小公子为重，连忙言语：“先抓周，然后再说这些。”

　　客人们连连点头，心里面想着，老夫人才有这当家主母的风范，总是那么沉着稳重。

　　三夫人马上把抓周那些东西拿了过出，其中有不少稀奇玩意，小公子定会喜欢这些，若是选出来一个，现在也是虚无定数的。

　　只见那小公子看见围着一圈的东西，笑出了声，犹豫不决的看着这些东西，想拿一个，但却不知道拿哪个。

　　老夫人在旁边小声地对三夫人和七夫人说：“我老了，在这儿看，也看不清放着的是什么，你们两个人一会去看看看，小公子抓到的是什么。”

　　三夫人半笑半不笑，连连点头回老夫人的话道：“那是当然，自然要看着些。”然后又转身看向七夫人：“妹妹，你也看着些。”

　　七夫人细致的点了点头道：“自然。”

　　正当说话的时候，客人们有的“啊”一声叫起来，大家都往小公子那里看去。

　　沈老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老夫人已经忍不下去了，差点大声叫起来;七夫人也差点发了疯，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竟然抓了那个。

　　再看看大夫人冷笑，像一会儿要争个你死我活一样;二夫人和四夫人一个手里拿着佛珠正默念着佛经，一个已经呆若木鸡了。

　　殇渊一开始没有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但仔细的看了一看小公子手里抓着的东西，也是明白了一大半。而缘怨眯着眼睛，才看见那是个什么东西。

　　而这时的只有三夫人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不知道任何事情，有没有明白整个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是有些呆滞的看向他们一群人，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

　　小公子手里紧抓着的，是唱戏净角儿的面具，是个十字门儿红脸。由于隐藏在哪些稀奇玩意儿中，其他人没发现，不过小公子倒是眼尖，发现了。

　　沈老夫人手攥成一个拳头，捶了捶旁边的桌子，扬了扬手：“出去吧，解决大夫人的事儿吧！”眼里也写尽了失望。

　　七夫人看了眼三夫人，三夫人一脸得逞的表情，七夫人也只得抱着孩子说了一句：“是。”说罢就走了，去了里屋哄孩子。

　　沈老爷马上就问：“到底是什么事？称得上伤风败俗？快快说出来！”

　　大夫人依然跪着言语道：“三夫人王氏之子沈茗一伶人幽会……”

　　话音刚落，底下又开始了一阵窃窃私语。

　　“无心乃琴弦，有心是人言。人去不再还，怎能不心散？”——(《无心弄》)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