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一博几乎落荒而逃地跑上楼，钻进屋里随便拿了两衣服，就准备干脆在楼上洗个凉水澡了事，正好凉一凉他这滚烫的沸腾不息的一颗心。

结果未能成行，刚从屋里出来，就碰到了在门口等着的肖战。

王一博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眼睛无处安放，只能一下一下地摆弄着手里的衣服，缴紧又放松，轻咳一声说。

王一博“我妈刚才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在楼上洗就行。”

肖战“没关系。”

肖战轻笑一声，顺手在他肩膀上哥俩好地拍了一下。

肖战“都是男人，一块儿洗也没什么。”

王一博同手同脚地下了楼，被王妈妈神色怪异地瞥了一眼，才急匆匆地走到了浴室门口。室内已有水声传来，隔着门希悉簌簌得听不清楚，王一博却觉得那声音几乎震耳欲聋，连带着铺天盖地地热气，袭向了他那本来就不甚清明的神智。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吐沫，喉咙的干燥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像是已经在漫无边际的荒原羁旅三日的人。

他站在门外，脑子里装的却都是门内的人，肖战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说明他对四年前的事情完全不在乎了，还是在外面时间长了，思想开放觉得有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情人时间挺刺激的事儿……

在思想这头倔驴完全脱离缰绳之前，门被人从里面恰如其分地打开，肖战一手扶着门把手，看着门口如临大敌站着的人，忍不住嗤笑一声问。

肖战“当门神呢？快进来吧，待会儿要吃饭了。”

楼下的浴室不算小，有单独的浴缸和淋浴，饭前时间不多，没人想着在接满水的池子里泡澡，那么选择就只剩下孤零零挂在那里的一个淋浴头。

王一博把衣服放在一旁，旁观肖战的一举一动，那人却是旁若无人，调好了温度就开始脱衣服，上衣短裤一气呵成，等到只剩下唯一的一块遮羞布，那人才终于像是后知后觉一样停了手。

他回头看了王一博一眼，状似无意地问。

肖战“哎，你怎么还不脱衣服？”

王一博这次倒是没躲他，目光甚至有些无所遮拦在人身上巡回，肖战也不避讳，语气轻松地问他。

肖战“臭小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洗。”

王一博顿了顿说。

王一博“哥，你没必要考验我的忍耐力吧？”

肖战“……”

王一博走过去，手背放在肖战已经一片通红的脸颊上蹭了蹭，一点凉气激得那人“嘶”了一声，差点儿当场跳起来，王一博却松了手，眼睛瞟到一边，落在了已经覆了一层雾气的镜子上，透过那片虚无缥缈看他日思夜想却又避之不及的人。

王一博“肖战，你不用这样，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分得清什么是欲什么是爱。“

肖战磨砂了一下手指。

肖战“是不是我之前让你有什么误会，没有及时的引导好，这世上爱有很多种，不是只有那种……男女之爱，懂吗？“

王一博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王一博“当然，我在十八岁以前就已经懂了，毕竟我的启蒙教育比当时六年前的先进了那么一点点。“

肖战正皱着眉，一字不敢落的听这个问题少年自我陈述，冷不丁的被人调侃一下，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当即磨了磨牙，在人小腿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恶狠狠地控诉。

肖战“王一博！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是人吗？！“

王一博轻笑一声，配合地往旁边躲了躲，等人撒完了气，才又接着说。

王一博“你不用费尽心思开导我，你脸皮太薄放不开，这种话题不适合，别为难自己，你要是真这么豁达，也不会……算了。”

肖战刚想，好歹说了句人话，就听见那人又石破天惊的一句。

王一博“我对你图谋不轨由来已久，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改变的，你也不用再逃得远远的，要是你看见我尴尬，我很快就会搬出去，放心。”

那人自顾自地说完一长串的话，没给僵在原地的人反应机会，便逃也似的拎着衣服出去了。

王妈妈一博，你进去那么久，没洗澡参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