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聂怀桑，你媳妇来了

在下午的课程终于要结束时，“我都说了不能动。”两道光从天而降，一个五官色泽浓艳，美丽得出乎寻常，又清清然飘着仙气的小姑娘一条白绸打出来有个支撑点，再一个空中起身飞旋稳稳落地，摘下头上一支花钗，回头一扔，瞬间变成花海接住另一位少女。

然而另一个雪肤花貌的蓝衣少女冲劲太大，直接把曲沉璧给撞到了，还好聂怀桑就在旁边直接拉了一把。

是的，早在大家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这不是聂怀桑他未来媳妇嘛？

绝丽的美人，如今美丽得天真而稚嫩，却生出了与成年的美貌不同的，令人心跳的懵懂的神色。

“谢谢，你是个好人。”

“离他远点，他才不是好人，你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小伙伴被一个将来要抢走她套路他的坏男人扶着，裴疏影整个人都不好了。

曲沉璧觉得自家闺蜜有些无理取闹：“那你说呀！人家好心拉我一把，你这样不好。”

聂怀桑不语，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刻还挺像个挑拨离间的白莲。

南宫璟直接笑出了声，让大家下课了，然而大家磨磨蹭蹭表示自己爱学习还可以留一会。

萧承昭问道：“怎么回事？”

二人对师父、师叔请了安，曲沉璧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道“昨天出关后，感觉一个个都不正常。先是二师兄虎目含泪地盯了我半天，大师兄啰嗦了两个时辰，今天一觉醒来，师姐跟我谈了半天外面坏人多，但我又不傻。”

不，你错误估计了自己，这是两位师叔的想法。

“我看她快疯了，就帮她一下动了阵法，但好像动错了。”裴疏影此时有点心虚地回自个师父。

南宫璟听到有人比自己倒霉很开心，“你就没反抗？”

“小师叔，一铁血汉子突然对着你虎目含泪，你敢不敢动我不知道我肯定不敢动。说实话我想劝他去药房来着，大师兄脸色太过狰狞，我不敢说啊。”

曲沉璧这时看到了离两位师叔不远的温煦的白衣男子蓝曦臣，裴疏影问“你看他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克他。”小脸十分真诚。

聂怀桑拿扇子的手一抖。魏无羡等注意到那条弹幕的人憋笑出了声。

萧承昭：“你仿佛还没抄过门规吧，凡事都得有第一次。”

“我(>_<)……抄。”本来想说我不要，在看到师叔手中捏碎的不知名物体时，妥协了。

曲沉璧与裴疏影被带着去见了蓝启仁老先生，当时聂明玦也在，见了礼，作为长辈又看了水镜后，蓝启仁和聂明玦对玉雪可爱又守规矩的两个小姑娘很有好感。晚上被安置在两位师叔隔壁，在尝试过蓝家的膳食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饭菜清汤寡水不说，还喜欢做些药膳，又苦又涩又怪，师父师叔真是太不容易了，造孽哦！两个人食不下咽得很。

于是在夜里曲沉璧抄完一半之时，忍不了了，“我们出去弄点吃的，我自己动手，你认路吗?”

这个意见得到了小伙伴的支持，曲沉璧在西洲呆多了烤肉方面还是很有一手，撒上调料后更能勾起馋虫，别的虽赶不上大厨倒也可口，至于为什么不找隔壁那两位，裴疏影的说法她俩事情多今晚有点心烦，估计不愿意搭理我们，我们做小辈的要体谅。“约摸记得，那就用幻月分出身。”

说干就干两人便出去了，然而等两人打完牙祭收拾干净后，绕了很久的圈子。“我怎么感觉这里刚刚来过？”曲沉璧发问到。

“那个吧，大黑夜的，过去的事情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它是过去的事儿。”裴疏影内里虚外表看起来很淡定，自有一番威仪。

“我信了你的邪！”于是曲沉璧爬上了旁边墙头，想要探寻新的道路。

这一上墙头就看到了二十米开外一位拿折扇的少年，诶呀，这位小哥哥好眼熟啊！

哦，想起来了，下午扶了她一把，眼神很清正来着，大概是个好人，找到回去的办法了，眼神一亮，让裴疏影等她一会。

而聂怀桑刚从他大哥那儿出来，正打算回屋，迎头撞上自个未来媳妇，果然有缘总会相见。从下午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她并没有看过这两天的天机。小姑娘朝他跑来，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小哥哥，我想问你个事，知道我师叔她们住哪边吗？”曲沉璧是清艳型长相，素衣有如出水芙蓉，清新温柔，盛装或红衣又能彰显出她五官的艳，雪肤红唇，眼珠黑濯，光是站在那里，不说不笑，就足以震慑人心，何况现在还带着软萌的笑靥。

其实无论是这两日的水镜还是今日初见，都不是聂怀桑第一次听说曲沉璧，记得那时他正与魏婴、南宫璟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百家的众位仙子，魏婴总觉得他师姐才该是仙子榜第一，南宫璟是慵懒明艳中颇带些魏晋名士潇洒不羁的风范的美人，觉得她的表姐萧承昭和一位师侄才是，“我姐就不说了有目共睹，是圣洁凝静型仿若明珠的美人；我们家沉璧如今虽小，却可窥出日后之姿，那种浓淡皆宜，一眼就让人酥到心里，被她看一眼就会观想自己的一生是不是足够努力被她看上一眼。我一女的都这么感觉，更何况那些男的。我和师叔深恨她辜负了好皮囊没养成玩弄人心的魅世妖姬，不过要真这么干我俩得被打死。”

聂怀桑少年心性，对美很是向往，当时就被勾起了兴趣，言说想见见。

此时他眉眼柔顺，开朗又给人平易近人之感“是你呀。翻过这面墙往南边再拐两个道儿，不过要快些，过会儿巡查的弟子便来了。”

“那你叫什么？”

“聂怀桑。”

要爬墙之前，还不忘拉着他的衣袖叮嘱他“小哥哥你记得别跟别人说今晚见到了我，尤其是我师叔。”得到他的应答才放心走了，隐约能听到一两声铃音。

第二日一早，萧承昭先去上课，昨日跟蓝启仁老先生说好还是让二人跟着一起上课，也不用专门去女修那儿上课。南宫璟带着两十一二岁的孩子赶到时，世家子弟才来了几个。还能听到两师侄护杠，真是有文化的杠精。

“老话说人定胜天”

“老话还说天意难违”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笨鸟先飞”

“枪打出头鸟”

“浪子回头金不换”

“好马不吃回头草”

“出淤泥而不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百无一用是书生。”

“成大事者不拘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

“宰相肚里能撑船”

“有仇不报非君子”

“一分耕耘一分收货”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你就不能让着我！我不配吗？”裴疏影怒了。

“过去的事情之所以美好……”曲沉璧刚说了一半，裴疏影就懂了，要不是顾及着人越来越多在直接把她扑倒在地扒拉一顿了，还挺记仇。

萧承昭撇了一眼徒弟和师侄，翻着抄写的门规“先是梅花小篆、再是簪花小楷，然后给我行书，最后小草变狂草，你还真是……”

“这不是体现了我抄写的心路吗？”曲沉璧解释道。南宫璟一笑不语。

由于教世家子弟的阵法等是曲沉璧和裴疏影所学过的，便让她二人做测验，其内容大概是世家关系谱，更坑的是两份试卷作弊也不成。曲沉璧看到一题眼前一亮，她知道啊，最新消息临安孙家和西河赵家，孙家长孙不是嫡母的亲生儿子，是孙家家主同嫁到赵家亲姐姐不伦生的孩子，瞒天过海接回孙家冒充长孙的。对情爱懵懂和知道人伦可是两回事。

裴疏影眼一瞟，惊了，晃着闺蜜:“你不要作死！”生生惊动了旁人，一阵风吹来，飘到了萧承昭手中，定睛一看甚是无语。虽然众人都好奇写了什么，但只有魏婴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到了，瞳孔蓦地放大，大妹子知道的挺多啊！

“怎么知道的?”

“照顾我的锦云的三表哥的姑妈的表弟的初恋情人的弟弟的表妹的夫君那儿得知的。核实过了是真的。”反正看卷的只有两位师叔顶多加上裴疏影，这样的关系让南宫璟、裴疏影笑了。

“……那你也挺厉害的。我让你答这个了吗？”

南宫璟劝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幸好师侄一直那么坦诚不是，你也知道让她写这个整个一世家八卦轶事。”事后，坦诚的某位好好品尝了蓝家的美食，吃得泪眼婆娑引起了大量女修的母爱。

午休时分，聂怀桑还是套出了试卷上究竟写了啥，魏无羡冒出个主意，道：“我们平时玩儿的时候可以叫上她们一起啊。”

聂怀桑：“魏兄你可别犯傻了，要是让两位先生知道你‘心怀不轨’……”

“在她们眼里‘心怀不轨’的人好像是聂兄你吧！”

刚刚有事现在才过来的江澄听到了不由朝二人翻了个白眼。

萧承昭并没有拦聂怀桑的意思，反而极力促成他们多见面，沟通才能促进感情，左右心性也相符，家风清正，还能宠着她师侄，更关键的是孩子都生了四个了。。

比如在曲沉璧召出她和裴疏影灵宠大熊猫“滚滚”玩，可是这滚滚跑出去了，遇见了魏婴、聂怀桑、江澄三人，三人逗玩了一会，大概滚滚知道某人要跟自己抢主人，一巴掌呼上了聂怀桑的脸，把人脸拍红肿了，甚至还想啃人家的扇骨。

江澄一脸没法直视，魏婴心想:这回聂兄没碰瓷。

“！！！”追来的曲沉璧等四人。萧承昭不顾徒弟的反对让师侄好好道歉顺便给人家上个药。

一只圆滚滚的黑白色小动物就聂怀桑从怀里滚出来，朝着主人们发出喜悦的叫声。人立起来，它一只前肢抓着嫩竹子，另一只前肢扒拉着曲沉璧的小腿，仰着脸眨巴着纯洁的眼睛看着她。

裴疏影垂下眼眸:没白疼你！

曲沉璧:卖萌也没用。

事后曲沉璧觉得这个温润软糯的小哥哥不光声音好听，心胸还大，丝毫没有怪滚滚，跟他待一起十分舒心。

聂怀桑:我谢谢它给我创造机会，但是糊我这种事还是少有的好。

临走之时，曲沉璧给他留了一包自己做的梅子，那装梅子的蓝色荷包是外面常见的，不会让人有闲言。也没有忘记南宫璟让带的东西:“小师叔让我带给你的，说是你看了就知道是什么。”聂怀桑在曲沉璧走后打开，上面赫然三个字“清心丹，送你们屋的，别客气”，不由黑线，还好他没在小姑娘面前打开，小姑娘可好奇了。

南宫璟本来对聂怀桑也没什么意见，然而水镜前几日发生了藏书阁事件，小师叔他老人家全程围观(←←)，看着曲沉璧和聂怀桑呆一处，这年龄差、身高差，即使聂怀桑面嫩显小，南宫璟内心总觉得他是衣冠禽兽，脑中不断回荡那句“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我还有许多”。

萧承昭这两日很忙，其一与蓝曦臣有关，其二传书回去让手下的人彻查南齐皇后，她知道小叔叔受重创如幼儿般，他那个妻子并不喜欢她，但她既是自愿嫁挽回家族颓势，总得付出代价，如若是真，她还是暴毙的好；其三此次出世乃是祖师青玄子之命，似乎是知道什么了。局势即将大变。

聂明玦是一宗之主不能久留，先是跟聂怀桑、萧承昭谈过后，修书一封去了天渺宗，问问人家长辈的意见，打算替弟弟定下亲事，以免夜长梦多，盯着的人多着呢。

而温家也是不平静，温若寒认为“凡成长久霸业，必得立威权，眛心智，锢手足，蔽耳目”。两种选择的话语，他选择了后者，是为了能够短时有效的成就霸业。可如今看了之后温家的下场，加之隐世几百年的天渺宗出世，以及兽潮煞气的问题不得不重做打算。对要对金家施压是不会变的，金光善这个墙头草如今偏向温家，在温家被灭后，金家之势如此之大，恐怕也私底下做了什么。

他向来是个喜欢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便从家族内部开始清理整顿，开始约束次子，更加重用温情、温宁，温若寒注意到水镜中姐弟二人登向金麟台时温宁与常人不同的状态，约摸也是个可用的。

大梁那边帝王面上无动于衷，从手下的人收过来水镜的消息，看着另一个才四岁的女儿沉默了，人果然是不能骗自己的，不是真的顶替不了。莫怪朝臣尤其陆国公及他的大儿子看自己眼神怪异，虽还是让宫人悉心照料，但也没有之前的盛宠了。

来个题外话，关于温家的。温若寒是袅雄，他的两个儿子，温旭比温晁就要争气的多了，和他爹在做事风格上有的一拼。温旭能带兵打仗，火烧云深不知处，这是有领军之才的，虽然他的结局头颅被聂明玦挑在阵前。温若寒神功成，是里面最厉害的人物，聂明玦也差不多，温旭实力比不过聂明玦，也未必有多差。有种猜测温若寒是故意养废二儿子，为了给温旭扫清前路，防止家族内部争端，当然也可能是温晁作为小儿子多宠些就被宠坏了，自己扶不上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