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永远要记住她似的

白天出门对无惨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即使下雨阴着天，也随时有天晴的可能。

那是一条狭窄的山林小路，从这里绕到星辰那里，路程与走直道多不了多少，而且这里几乎没有人。

林间，树木葱茏，遮盖着天空，一个个脚印被雨水冲刷，像是从未来过似的。

温柠疼……好疼……

她努力制止着，抽噎了两下。

温柠放……放我下来吧……

温柠我肯定会死……又疼又头晕……

温柠拜…拜托……我撑不住了……

鬼舞辻无惨吵吵嚷嚷的只有这些话要说，那就闭嘴。

他找了个树干，让她靠在树干上坐了下来，指尖落在她的额头上。

鬼对温度的感知没有特别准确的概念，但温柠的脸确实烫得有点厉害。

温柠呜…呜呜……

她抓着无惨的手，颤抖着哭了出来。

这是他见过的温柠的第一次哭。

温柠呜呜……怎么办啊……我…我会死的吧……

温柠可是…我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呢……

温柠我……呜呜……我好讨厌小森桃木……

温柠但…但是我更讨厌你……呜呜……你烦死了烦死了呜……

她咳嗽了两下，哭得更厉害了。

温柠你总想着要怎么杀我……总想着要我怎么死……呜哇咳咳咳……可我……

温柠可我……就是喜欢你……呜呜我简直烦死了呜……

温柠但是你只对她笑…咳咳咳……我差点就以为你喜欢她了……呜呜……

无惨注视着她的脸，静静把她的眼泪擦了擦。

鬼舞辻无惨鬼并不具备人类的感情。

望了望雨，他随手扔给她一件外套。

鬼舞辻无惨希望你把不该说的话收一收，不要逼我对你做出什么。

温柠啊……我明白了……

她强撑着停止哭泣，把脸别向一边。

温柠算我求你了……让诅咒…赶紧生效吧……

温柠这种痛苦……我…真的受够了……

鬼舞辻无惨你倒是信了。

无惨静静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真有诅咒的话，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温柠诶……那你上次……为…为什么……

她停了停，没有再问下去。

脸上突然荡漾起一丝笑意，却显得格外无力。

温柠我明白了……

温柠啊……好开心啊……

无惨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在忍耐着。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稍微小了点。雨水顺着温柠的发丝滴落着，蜷缩在一件大外衣里，死亡的气息是冰冷的。

温柠好痛苦啊……我撑不到去见星辰了……

温柠真的……好难受啊……

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身体颤抖着，口腔弥漫着浓浓的血的甜腥味。

她仿佛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钟声……回想起历历往事，每个眼神，每次作死，每次微笑，几乎都是围绕他而展开。或许回到现实世界，慢慢地，时间会抹平一切。

可她忘却不了啊……真的，好后悔来这里啊……

揪着他衣袖的手轻轻落下。

雨丝朦胧了一切，山林掩盖了足迹，一个生命的悄然流逝，如这雨水一般，一去不返。

无惨起身望着地上的她，静静地，像是要永远记住她似的。

……

本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