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念念

也许是因为听到敖寸心说的话，最近几天，杨府的人都客客气气，就连哮天犬也老实了很多；唯有小白狼念念对杨府微妙的气氛毫无所觉，每天活泼的不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不对盘，念念特别喜欢挑衅哮天犬，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对着哮天犬嗷嗷叫两声。

敖寸心似乎也在有意无意的放纵念念，总是对念念不讲理的行为视而不见；杨戬心疼哮天犬，偶尔呵斥念念两句，就被敖寸心阴阳怪气的堵回去：“哮天犬多大了，我们念念才多大，就他金贵，跟个小娃娃计较？”

不愿意当着大家的面跟敖寸心起争执，杨戬只能私下里跟敖寸心沟通：“寸心，你嫌我处事不公道，那你偏袒念念，就公道了？”没想到却碰了软钉子：“哮天犬不懂事，念念也不懂事，两个都不懂事的，让他们自己玩儿就是了，也值当你来跟我讨说法？”

知道敖寸心还没有完全消了气，杨戬也不想再搞得不愉快，只能暗自琢磨：要不然，就先委屈哮天犬几天？等敖寸心气消了，也许就好了。

敖寸心也确实很喜欢念念，每天总要花大半天的功夫陪他玩耍、给他洗澡、准备食物，就连杨府的事务都完全抛诸脑后；

也许是年幼的原因，念念也很粘人，除了敖寸心，他最喜欢的就是玉鼎真人；每天敖寸心为他准备食物，念念都会先叼一块儿放在玉鼎的面前，揪着玉鼎的袍子示意他：赶紧吃，趁热；搞得玉鼎真人哭笑不得！

每当玩得累了，念念就会跑到敖寸心身边，呜咽着要她抱他；晚上的时候，念念也不肯在他的小棚子里睡，总是腻在敖寸心怀里，等她抚弄着他头顶的软毛哄他入睡。

看着念念靠在敖寸心的臂弯里，舒服的摇着尾巴，杨戬忍不住伸手在他的下巴低下逗弄的挠了两下，念念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嫌弃瞪了杨戬一眼，咕噜噜呜咽了几声，然后换了个方向，藏进敖寸心怀里。

头一次被嫌弃，杨戬忍不住笑骂：“这个混世魔王，这是嫌弃我呢！”抿嘴笑着看向杨戬，敖寸心略带得意的说：“没想到呢，二郎真君也有遭人嫌弃的时候？”

瞧敖寸心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杨戬伸手搂住敖寸心的肩膀，顺势捏了捏她的脸颊：“瞧你得意的，不怕小嘴儿笑歪了？”“哼，我乐意！”一脸娇憨的仰头看着杨戬，敖寸心骄傲的不行。

不知道是被敖寸心的娇憨触动，还是被念念激发了心底的念想，杨戬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敖寸心：“寸心，我们要个孩子吧？”听到这话，敖寸心突然冷下脸来：“你不是说过，不要孩子的吗？”

捧着敖寸心的脸，杨戬低头与她平视：“以前是我想差了，你原谅我？”拍开杨戬的手，敖寸心扭头不看他：“现在这样挺好的，你有哮天犬，我有念念，我不想要孩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杨戬微微皱起了眉头：“寸心，我们不闹矛盾了行不行？以前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我不该说要哮天犬，不要孩子那种话；这几天你也看见了，我没再袒护哮天犬了，你任念念闹他，我不是也没护着他？不气了，好不好？”

“我生不出孩子，五百年了，要有早有了。”冷着脸不看杨戬，敖寸心低头抚弄着念念，也许是感觉到敖寸心心情不好，念念睁开眼睛，抬头瞪着杨戬，状似凶狠的嗷嗷叫了两声。

不理会奶凶奶凶的念念，杨戬抬手抚摸敖寸心的脸颊：“寸心，你…”是不是因为那个杨简…才不想要孩子？咽下几乎脱口而出的话，杨戬神情苦痛的看着敖寸心。

过了一会儿，敖寸心才缓缓开口：“杨戬，我还想再问你一次，在你心里，是我重…还是嫦娥重？”等不到杨戬的回答，敖寸心渐渐朦胧了双眼：“…我不想知道了！”说着，便侧身躺到了床上，紧紧的抱着念念。

犹豫了很久，直到敖寸心眼睛哭的红肿，杨戬才缓缓开口：“小时候，母亲给我们讲故事，总会提到嫦娥，讲到玉兔和月宫；我一直很想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直到第一次见到她，我看得懂她的舞，我知道她确实很孤独，就像我…我看到她，就会想到母亲，想到我的家…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打断杨戬的话，敖寸心声音沙哑的问道：“她在你的心里是‘家’…那我呢？我们的婚姻呢？杨戬，是不是只有你的父母兄妹…才是你的家人；我…只是个外人？”

“不是…”杨戬下意识的反驳：“你是我的妻子，自然是我的家人。”“那为什么…你一直活在回忆里，不肯回头看看我？”

敖寸心依旧背对着杨戬，任眼泪流到枕头上：“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杨府挂满风铃？因为杨婵说过…风铃是你母亲亲手做的，代表着你的家人，可是那上面…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寸心？”伸手抚上敖寸心的肩膀，杨戬轻声开口：“我…”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轻轻躺在敖寸心身后，杨戬伸手搂住敖寸心的腰肢，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