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质问

也许是因为久不见的缘故，杨戬跟敖寸心的日子一时间有如新婚一般蜜里调油；杨戬顺理成章的搬回了西厢，因为舒心，杨戬嘴角时常噙着笑意，连带着杨府的气氛也比前些日子轻快了几分。

敖寸心的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每日午膳之后，陪着杨戬坐在院落里，沏他最爱喝的信阳毛尖；玉鼎嘴馋的时候做他最爱吃的烧鸡；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看在杨戬的面子上为哮天犬熬一锅骨头汤。

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敖寸心一个人的时候，会拿出敖小寸留给她的信件，一封一封仔细的阅读；敖小寸的驭夫三十六计，逗得敖寸心笑得前仰后合，杨简那样温柔疼爱她的人，哪里需要她这么多精灵古怪的驭夫术。

收起奇奇怪怪的三十六计，敖寸心拿起敖小寸的日记，静静的读了起来，可是越看…敖寸心的脸色越难看；他们瞧不上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们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杨戬竟然连一句维护她的话都不曾说过！

颤抖着放下薄薄的纸张，敖寸心模糊着双眼坐在梳妆台前，原来她全心全意付出的爱情，竟然卑微到连一句维护的话…也等不到！

呆呆的坐着，直到杨戬进来寻她，敖寸心才发现已经时过傍晚，该是晚膳的时候了；杨戬推门进屋，瞧着敖寸心呆滞的模样，疾步走到敖寸心身边，关切的问道：“寸心，可是不舒服？”

缓缓抬头看着杨戬，敖寸心的一腔怒火突然就没了发泄的欲望；轻轻点了点头，敖寸心将桌子上的信件整整齐齐的折叠好，放进匣子里：“我有些犯恶心，晚膳就让杨婵做吧。”

感觉到敖寸心情绪的起伏，杨戬扫了一眼梳妆台上的匣子，蹲在敖寸心面前：“需不需要请大夫来瞧瞧？”轻轻摇摇头，敖寸心轻声道：“不用，我歇歇就好了。”

扶起敖寸心坐到床上，杨戬抚上妻子肩头：“若一会儿还是不舒服，记得告诉我。”敖寸心点点头，俯下身子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不肯再看杨戬。微微叹气，杨戬起身走出房门，发生了什么事情，敖寸心的情绪突然这么低落？想起那个匣子，杨戬忍不住皱了眉头，可是敖小寸与她说了什么？

接连几日，杨戬明显的感觉到敖寸心待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略微不满的看着敖寸心，杨戬举着兵书半天都不曾翻上一页，心烦的丢下书，杨戬起身走到床前，撩起衣摆坐到敖寸心身边：“可是有什么事不顺心，这几日都不大说话。”

听到杨戬的话，敖寸心突然就来了脾气，想质问杨戬，为什么任由他们欺辱她，却不肯出言维护她；敖寸心愤懑看着杨戬，却最终一个字也没有问出口，问了又怎么样呢，这么多年，他若是肯维护她，她怎么会过得这么痛苦？

“没什么，只是身子还没大好，没什么精力。”叠好手边的衣物，敖寸心抱起衣服走到旁边的衣柜前，整整齐齐的叠放进去：“明日我想出去逛逛。”“也好，我也许久没有出去了，明日随你一起去。”“不要了，留玉鼎师父和梅山兄弟在府里，你却跑出去闲逛，不太妥当。”敖寸心柔声拒绝。“不打紧，他们又不是外人。”杨戬皱着眉头回答，对敖寸心的拒绝略感不满。

扭头看着紧锁眉头的杨戬，敖寸心突然就没了耐心：“我不愿意你陪着，我想自己逛逛。”气闷的走到敖寸心，杨戬沉声道：“这几日别别扭扭，我又哪里惹着你了？”“我敖寸心小心眼儿，不容人，哪日里不与你生气；你二郎真君本事通天，巴结维护的人多的是，还差我一个？我便想自己透透气，哪里碍着你了？”

听闻敖寸心阴阳怪气的一通脾气，杨戬沉着脸问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和和气气，无人予你气受，又是哪来的脾气？…可是敖小寸与你说了什么？”

冷笑一声，敖寸心朦胧着双眼看向杨戬：“自己做得事，还怕人说吗？我是妒妇，连一块儿月饼也容不下，合该受你妹妹编排，受哮天犬欺辱；你杨戬是大英雄，便是遭人说一句，也有那么多人维护；如今我想自己逛逛，倒也碍着你不成。”

听敖寸心如此说，杨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抚上敖寸心肩膀，杨戬略带歉意的说道：“寸心，那天其实…他们说话不妥当，我代他们给你赔不是，你别生气？”歉疚的看着敖寸心，杨戬心里有些憋闷，其实他们那样说寸心，他也很生气，可是…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都没有维护寸心，杨戬内疚的看着敖寸心：“寸心，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维护你；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敖寸心打断了：“哪里是你二郎真君的错，是我自轻自贱，活该受着。”说完，敖寸心转身朝床榻走去：“我累了，要休息，你若心烦，去东厢睡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