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手里的令牌,用手指一点点摩挲着袁今夏三个字,心里百感交集。
她出生以来就是夏初,顶着夏府的名头,吃的用的没有一件不是好的,没有人敢欺负她,每个人都顺着她,因为她姓夏。
她给自己取的这个假名字,似是为了叛逆,为了有那么一些时光可以尝试着脱离夏府的保护活着。
这世道不是公平的,她不能因为生得比人家好就理所当然地不知人间疾苦。
陆绎认可了她,不是认可夏初,而是认可她这个人,
想来陆绎跟她是一样的吧,但是与她比起来,他吃的苦要多得多。他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廷的公子,但这不能帮他熬过锦衣卫地狱般的训练,不能帮他躲过危险的任务,他看透了太多的人心,遇过太多的冷漠。
他不是生来就活在黑暗里见惯生死,他不是生来就不通人情冷暖。
他是不曾拥有,也不曾遇见,没有人告诉他,他可以不需要那么辛苦,他不需要都一个人来承担。
他这样,让她有点想留在他身边了。
陆绎在不远处看着今夏闭起一只眼试手铳,果然经过了改进,手铳的威力比从前更强,可是她一直在脱靶。
也是笨得灵巧,陆绎轻轻笑了笑,走上前执了她的手,
“心要静,手要稳,”他握着她的手指扣动扳机。
中了。
他离她不过一尺,她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他呼吸的节奏,还有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回头看进了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冷冽眸子,总是坚定得不可动摇,可他其实有双漂亮的桃花眼,眼位稍稍上扬却不带风流韵味。
“想什么呢?”他放开了她的手,伸手合上了她长大的嘴巴。
“没什么”,她咽了下口水,刚才口水没流出去吧,“就是发现您眼睛真好看。”
陆绎眨了下眼睛,“走吧,先解决瘦马的事情。”
她跟在他身边依旧盯着他瞧,陆绎觉得她这目光实在太过灼热,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看够了吗?”
今夏收回目光,没想到这人脸皮还挺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