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应该好好说说

“怎么了，把我拦在这里？”

毛栗在脑袋里进行了一番措辞，“匈懋在追求你。”毛栗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陈述句。

白米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原本两条腿岔开站着，听到了毛栗这句话，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了捋头发，把身体的重心放在了一条腿上。

毛栗见此觉得白米十分烦躁，甚至会点上一颗烟，于是又补了一句来缓和气氛，“你没有拒绝他？”

白米抬起头，但眼睛却低垂着，皱着眉头，烦躁地甩了甩头，承认道：“不，我拒绝了。”

“拒绝了？”毛栗十分不解，“拒绝了你为什么这么烦躁？”

“进去吧，我和你细细说。这事，我憋心里很久了，他俩是我亲人，我没法说。”白米虽然不及毛栗那般高，但还是拦着毛栗的肩头，俩人进到屋子里来。

客厅里，白果和沙拉正在盘问四个人。俩人冲白果和沙拉打了个招呼，白米就轻车熟路地近了酒窖拿了两瓶酒又到厨房拿了杯子，这才跟着毛栗上楼了。

白米原以为毛栗这样温温柔柔的人，他的屋子也会是暖洋洋的感觉。进了屋子一打量，这才明白人不可貌相是什么意思。

毛栗住的这间屋子连着一个阁楼，对着河岸的那边是一整片的玻璃窗，采光很好。下面是个书房和客厅的混合体，进门的地方还放着衣柜。站在楼下就能看到上面开放式的阁楼，那里不大，也就能放下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矮柜子，除此之外只剩下一点空闲的地方。墙壁被粉刷成灰绿色。地毯，椅子，床上铺的，柜子上摆的，窗户上挂的，选的都是些沉稳又不单调的深颜色。

俩人坐在沙发上，白米倒好酒对抱着一个米色的抱枕毛栗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烦吗？因为他爱我让我觉得很愧疚。”

“这可不像你啊？你好像从来不拒绝有人对你献殷勤，聊的来的还会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你拒绝别人也是干脆利落。比起我，你倒是更像一个仿生人，从来不为情所困的。”

白米抿了一口酒，双眼放空，“匈懋和别人不一样，他特别无畏无惧，和他在一起我有一种错觉，我会觉得我还是很年轻的。”

“拜托，你这个年纪真的是十分年轻的。可能在远古时代算是人到中年了，但是现在我们的青壮年时期被大大的拉长，你的年纪并不算大。”

“不是年龄的问题，是心态。哎呀，这个不是年龄的问题，是心态。怎么说呢？你也知道，我和匈懋差了二十岁，如果我当初像白果他俩一样，到年龄就去医院用基因序列去孕育孩子的话，我的孩子比他还大些。可是我又和他很合拍，这就是很矛盾的点。”

“真是难得。”毛栗瞪大了眼睛，附和道。

“也许以后我也有可能和他在一起，但必须是在他毕业后。但是他大概不知道我在夜店酒吧这种地方流连忘返，也许他知道了就会被吓跑了吧。”白米自嘲地笑了笑。

“我觉得年龄对你俩来说不是问题。你对婚姻和生活的态度才是你们最大的问题。”毛栗看白米双眼放空接着说道：“你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对婚姻极其不信任，这个要出大问题的。”

白米的目光如箭一般看向毛栗，“知道我为什么对婚姻不信任吗？”白米就这样，嘴角向上翘着，看向毛栗。

毛栗当然知道是因为沙丁和白色这俩人闹得，自己还因为这事死了一回呢。但毛栗没办法说出口，只好装不知道看着白米。

白米纯粹是想恶心毛栗一下，笑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毛劳透都和你说了，你是白色和沙丁的孩子。”他看着毛栗浑身僵硬的样子安慰道：“这个时代孩子并不是一种纯粹的血缘关系，是谁的不重要，谁养大的才比较重要。放轻松，我不打算说出去。”

“你怎么会知道？毛劳透应该不会和别人说起这事吧？”

“那个车是沙拉买来送给白果的，白果他对电子产品一窍不通，是我给他安装的行车记录仪，存储的东西都在我的电脑里。后来白果工作没那么多了，沙拉也不太忙，沙拉接送白果上下班，车就扔在了老宅，有时毛劳透会开一开。一开始我也奇怪，为什么白色会给你股份，我以为是他入股研究所。后来我又觉得他是想通过你的手给毛豆。现在我才明白他俩为什么给你的股份比我们的都多一点。”

“怎么还有毛豆的事？”

“啊？”这次轮到白米一头雾水了，“你难道忘了毛豆是你捡回来的了吗？”

毛栗的眉毛越皱越紧，“不对啊，毛豆是我和胡绵扬的孩子啊。”

白米笑道：“你也没喝酒啊？怎么说胡话了？你今年才27，胡绵扬才24，18年前你们才多大啊？即便咱家有医院也不能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啊。你是不傻啦？而且毛栗的户口也是一直挂在沙拉那里。”

“呃…我没有这段记忆。”

“猜到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就在我以为白色是在为了研究所才给你股份的时候，我发现研究所并不真正的属于你和胡绵扬。”

“这个没错，我们俩不过是可以随心所欲地研究而已。”

白米摇了摇头，“你以为它会属于朱曦是吧，其实这个身份是假的。朱曦在研究所是查无此人的一个状态，研究所真正的创始人是毛笋。看到姓毛，我自然会多看两眼，结果我发现他是毛劳透的先祖。现在这个研究所属于毛竹。”

“你应该改行做侦探。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这都是小事，我主要是想着能不能拿这事威胁你帮我做点什么。”

“谁会在乎这事？沙拉和白果吗？这事也就咱俩彼此恶心恶心罢了。”

白米笑笑，不以为意，把话题岔开了，“我和匈懋这事还有谁知道吗？”

“匈懋隐瞒的很好。毛豆是猜测，我之前不过是诈你一下，你就承认了。但我保证不会和别人说的。我可以替你保密，但前提是你也要守口如瓶。”

“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才找你倾诉的。不要说的好像你多厉害一样。”白米又冲毛栗举杯，把酒一饮而尽，“你去胡萨墨那里吧，你这张床今晚是我的。”

“你真的适合做个侦探，我是认真的，这事你都知道。”

“我和胡萨墨住对门好嘛，不要大惊小怪的。”

毛栗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不下楼去看看热闹吗？”

“不啦，我还是一人饮酒醉吧。”

毛栗抬起眉毛，“匈懋对你的影响还真大啊，不要giao里giao气的好不好。”

“哈哈哈，彼此彼此，您这不也是紧跟时事嘛。”白米大笑着冲毛栗挥了挥手。

毛栗来到客厅，就听见沙拉说道：“谷琦，纪帆希你们两个!简直是太过分了。你们，简直不把安全当回事。还有毛豆和白糍粑你们俩也跟着他们胡闹！”

毛豆知道沙拉和白果很宠他，就像上去撒个娇糊弄过去。只见白果眼皮一掀，“毛豆你给我老老实实站那，今天你说什么都不好使。我让沙拉给他俩的家长打过电话了，今天这事谁去谁家一起说个明白。”毛栗看着白果那半睁不睁的眼睛里透出来一丝丝压迫感，透过他瘫在沙发上的慵懒姿势，你们感觉出他体内压抑着的狂劲儿。

毛栗看着毛豆和白糍粑可怜兮兮的，就过去劝沙拉和白果，“孩子们都大了，谈个恋爱还不正常。咱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

“不是这回事，我和白果再疯，也不敢带着他去骑摩托车。那是闹着玩的吗？白果的重点完全就没抓对，这是谁去谁家的事吗？”

“不是吗？”白果睁着两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脸状况之外。得嘞，毛栗白担心了，这是个白痴美人。

“哎呀。”沙拉生气又舍不得说白果，只好去墙角倒立消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