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花道

小志等的无聊干脆在树下找了条木椅坐下看湖里划船的人去了。

花如年见沐凡语无伦次，一脸委屈的样子，才想起来，他们不过才相识了几个小时而已，这么对他发火着实有些离谱。但她就是很生气，就是不想那么放他走，无奈之下只得低下头把玩拉链等他的下一句话了。

忽然侧面吹来了一阵风，带着沐凡的外套呼呼作响。

道路两旁的柳絮纷纷扰扰的飘落纷飞，状似雪花，格外的赏心悦目。沐凡不由的望着痴了。他脑海中浮现起了自己那浑身粘雪狼狈的模样，明媚的阳光之下，一名少女穿着干净如雪的校服轻轻的为他拍拭干净，她的发梢轻轻的飘落了几片花一般的霜雪。沐凡想要帮她抹去，却回过神来，深沉的念叨起了一句让他心醉的话，“霜花漫落于风中，阳光恍然间刺透枝头，于你我间躲闪，恍然间便以消失不见。”

“你，你，干嘛？”花如年的声音有些颤抖，头压的更低了。

沐凡大惊，此时他的手还放在花如年的头上，这算什么啊，摸头杀嘛？不对吧，莫名其妙摸别人女孩子的头总归是占别人便宜的吧。想着他就要抽回手。

这时一位拿着扫把的阿姨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那不耐烦的声音把尴尬的二人都吓了一跳。“小两口搞甜蜜，到路边去搞，挡着后面的车了没看到嘛，像什么样啊，哦，人家不打喇叭，你们也不知道走是吧啦！”

沐凡赶忙缩回手鞠躬道歉，他看了眼花如年，示意她先带小志去吃饭吧。二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走到小志面前，异口同声的：“走吧，吃饭……”

小志见他们好像还是有些问题，也不多说，默默的走在前面了。

走到柳絮纷飞的街道尽头，左右又出现了两条街道，右边的街，楼矮人稀沿着湖一直到很远，左边的则要繁华热闹很多，街道一旁种遍了槐树，此时五月出头正是满树开花的花季。白色粉色一串紧挨着一串。芳香四溢另得满街的人都心旷神怡。

不时有风铃叮当响起清脆动听。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各种小吃店铺一家连着一家，挂着各色的灯笼。一对对情侣，或者一堆堆学生，兴高采烈的穿梭其间。沐凡咽了口口水，好香啊，花香，饭香，还有人沐浴之后的香。他看见花如年在他前面捡起了小志头上的一小朵槐花，啊，的一声甩入口中，轻轻咀嚼着。

他走上去，指了指上方的槐花。偷偷对花如年说：“要不然我给你摘几串吧？”

花如年周围都是人，可能太吵了，她没有听清，便一边走着一边把耳朵凑过来大声到“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吃不吃，我给你拔几串，吃头上的总感觉不卫生的吧！”沐凡一边说一边拔了一串头顶的槐花递给了花如年。

花如年接过他手上粉色娇小的槐花，白了他一眼：“傻子！你会不会说话！”

一路东张西望的不知走了多远，回头也看不见街口了，他被带入了一家很窄小却格外干净雅致的米粉店，抬头望去白色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花式米粉”。

沐凡不由的吐槽，敢不敢用心点起名啊。嘛，不过话说回来，小是小了点装修的还挺好的。跟人家日本的面馆还挺像的，就是人那么多，得等多久啊。还好不饿。可就难为这小子了，他看向小志二人目光发生了碰撞，不由的轻咳了一声。

“姐姐去帮忙了，我们应该会被特殊照顾的。”

沐凡看他好像说句话都累到了，竟然靠在墙上半眯着眼眸。便自顾自的去看有没有空座位了。

很快，花如年就围着围裙给他们搬了两根凳子出来。就头也不回的进去忙了。沐凡单手撑着头往里望去。只能透过人群之后的梅花纸幕，朦胧的瞧见她那晃来晃去的婀娜身姿，心里不由的悸动着。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另小志睁开眼的话：“真好……”

半个小时过后——

沐凡强硬的拒绝了小志的请客，话是那么说，却也还是馋的好奇，硬是把小志的米粉吃了小半碗下去，辣的他声音嘶哑不停喝水，第一次觉得辣也可以这么好吃。

因为小志周天是补半天课，下午是自由时间，所以二人就带他随便转了一圈，便送他回家了。期间很多人看见沐凡破烂不堪的裤腿都捂嘴偷笑。让沐凡头疼不已。沐凡也不想解释。

不觉间已经夕阳西下了，路上的柳絮仿佛无穷无尽的不住落下。在夕阳的映射下变得昏红。明明很漂亮却总是听见扫地阿姨不停的抱怨。四五月真是烦死人了…….

沐凡和花如年走的很慢很慢，有时无意去看湖里那夕阳与火烧云印成一片的倒影心跳加快，有时有意的去看对方的侧颜。想要说点什么。很快到公交车站了。沐凡和花如年注视着对方，许久。

“你穿围裙不错……”

“你还会写诗？”

双方都涨红了脸。沐凡内心在咆哮，莫名其妙夸别人是不是太冒失了啊。而且，哪有人会觉得穿围裙好看的啊，她，一定，不喜欢，围裙的吧。我这猪脑子啊！他扫了眼公交站牌，七十二路！

“要不然，我们坐出租车吧？”

沐凡嘴角在抽搐，样子有点像抽风的病人，脸部肌肉僵硬。没办法，这公交对他有阴影。

花如年着实被他吓到了，她紧了紧腰包肩带。

沐凡走近了一些企图说服她：“很挤的，说不定有流氓……”他使了个猥琐的表情“对吧？”

“我知道。”花如年停顿了一下看着沐凡。缓缓到：“这不有你嘛。等会儿，你在我后面保护我！”

“哈？沐凡拍了拍额头。妥协了。

人是依旧的多。沐凡护着花如年往前挤，离的格外的近。阵阵槐花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话说她不是进了厨房的嘛？为什么？还这么香？

花如年上车了。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沐凡差点没撞到鼻子。

他发起了呆，失落无比，好像丢失了手机一般的难受。车走了，他还没上车呢，又要一个人回去了！他目光无神的盯着已经走出视线的公交车的方向。蹲在了地上，很久很久。

火红的云层里，一架客机轰鸣着冲了出来，白里透红实在是美极了。凉爽的清风徐徐吹来。

熟悉动听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沐凡，我们等下一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