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绝处险境张辽救，荒郊野地张角来？

第四十五章：

吴贲与残部上马整装完毕，几日以来的没头狂奔已经让这支曾经的库布精锐之师军心涣散。如今退无可退，蹋顿与他的黑旗军宛如一把夹子一般死死地夹住了他们，与其溃逃不如拼死一搏！

很快，乌泱泱的黑衣黑马骑兵漫过了眼前的山头，一眼望去如同一道墨黑色的墙壁一般。巨大的压迫感似乎让正午的太阳都躲进了乌云中，吴贲与手下将士们也无不是心惊胆颤。

而蹋顿看着不远处所剩无几的残军们甲胄不整人衰马疲，哪里还有半点军人模样。顿时冷笑几声，“闹剧结束了，你们这群蝼蚁，见识下我黑旗军的厉害吧！”

蹋顿单手一挥，身后的骑兵大军便呈冲锋阵型将要淹没过来。吴贲咬咬牙，一手持刀一手握住长袍，“弟兄们！你我虽不同根，但也是一起流过血的兄弟。今日吴贲割袍为证，身死之后，我们共赴黄泉！”

言毕，吴贲一刀挥过斩断征袍。库布将士们闻之纷纷落泪，齐声大喊道：“愿随将军赴死！”

“杀！”两军之中同时咆哮出杀字，可还没正式出动，又是一阵猛烈的震颤传来。两军都不约而同驻足对视，却又发现双方都没有动作。

鸦雀无声片刻之后，不远处一杆将旗先行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骑兵浪潮从地平线处涌现出来。

吴贲半眯着眼看清将旗上写着“丁”字，豁然大笑起来，“丁原！并州刺史丁原大人的队伍！”

正如吴贲所言，来者正是丁原麾下大将张辽和其义子吕布二人，二人统领着丁原麾下精锐并州铁骑数万，从晋阳方向而来。

“那是何人……”蹋顿看着涌来的大军，虽不识是哪路人马，但直觉告诉他这批人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那一员形似铁塔，头戴长缨冠，身着兽面吞头连身甲的将领，浑身上下杀气外泄，一双冰冷的眼神更是不断地敲打他的心理防线。

“大将军，他们是敌人的援军！”副将上前轻声叮醒道。

蹋顿呲哼一声，“我还没瞎！”

吕布大军加入战局，双方很默契的各自后退几步。张辽单马出阵面对蹋顿的黑旗军，手持铁戟在地上划了一道，神情冰冷的说道，“此线为界，再往前便是我并州之地，你等乌丸兵马速速退去。若再在此处袭扰我军边界，休怪我并州将士不留情面！”

“汉人将军！你怕是误会了什么，”蹋顿不懂汉语，只好叫身边的副将同声传译，“我们想要的不过是你们身后的那几百残兵败将，他们是我王的要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冒犯了贵军虎威，还望见谅。”

“要犯？”张辽冷哼一声，回头看了吴贲一眼，二人一对视，张辽点了点头，算是让吴贲放心。“听某一劝，你等若是惜命就速速离去，某身后的不是什么要犯，而是我家主公的盟友。敢对我军盟友刀剑相向，无疑也是对我方的挑衅！”

“混蛋……”张辽摆明了是在袒护吴贲与一众库布残众，看来他们早就穿上了一条裤子，难怪喀则会不远千里带着部族远迁并州北。

无奈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并州铁骑重甲尖兵身经百战，若是开战必是自己手下血流成河。蹋顿龇牙咧嘴地看着对方，懊恼地挥了挥马鞭，“撤！”

随后又是一阵尖锐的骨哨声响起，蹋顿带着同样深入追击了几天几夜的黑旗军匆忙撤离了战场。

“唔哦！”众人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顿时高呼起来。吴贲也是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向张辽吕布二人道谢。

“多谢二位将军相救，吴贲感激不尽！”

“将军言重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知晓了。我主听闻喀则大王从漠北远奔而来，特命在下与奉先将军率军接应。我们前脚把乌丸追兵打跑，喀则大王后脚就让我们前来驰援将军，万幸是赶上了。”

听到喀则和库布百姓都已脱险，吴贲与将士们都暗自放下心。张辽又朝吴贲抱拳道：“吴将军，在下还有一事需要叮嘱。阴山以南并州境内，有一伙强盛的贼寇唤做黑山军。这群乱贼作乱我并州已是多时，将军与喀则大汗定居阴山以外，切莫涉足山内，主要是怕……”

什么黑山军，吴贲笑了笑，心里清楚不过是丁原担心喀则依附在他的手下，哪天实力恢复了，南下袭扰并州罢了。

“多谢将军提醒，还请将军转达刺史大人，若是有朝一日剿匪之时需要用到我等，我等必浑身解数以报刺史今日之恩！”

听到吴贲这么说，张辽也会心一笑，点点头。二人再寒暄少时，各自作别。张辽吕布率军南回并州，吴贲则带着人马继续西进与喀则会合。

一瞬之间日下西山月上梢头，吴贲一行人星夜奔袭终于在阴山下一处平原与喀则再次相会。死里逃生的战士们见到张张熟悉的脸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喀则闻讯赤脚从大帐中走出为吴贲牵马，吴贲赶紧下马向喀则行礼，“大王！吴贲对不住您！随末将一同出征的弟兄，就剩这么些了。若不是在并州境内遇见了丁刺史的增援，只怕还会全军覆没……”

喀则正色，扶起吴贲。虽无言，眼中却是千言万语。“兄弟无需自责，沙场之上瞬息万变。在我库布的信仰中，勇士战死沙场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若不是你率领着他们阻拦乌丸大军的追击，我库布难逃灭族之灾。你与他们都是英雄！”

“多谢大王不罪之恩！”吴贲感动不已，两行热泪忍不住溢了出来。

喀则看着仅剩的几百将士，熟悉的陌生的脸。眼神越发坚毅，唰的一声抽出弯刀细细端详起来。

“二十年前，本王与发小十余人。十几把弯刀，十几匹骏马。连一副像样的铠甲都没有！但我们却并肩作战，凭计谋，凭力量。让库布从四分五裂再次统一！”

“而今时今日，库布险些再遭灭顶之灾。我虽不如二十年前年轻精干，但如今的库布，也不再是当年的孤立无援。我们与大汉秦龙炀将军歃血为誓，携手共进，终将重铸我库布雄风！”

喀则言毕高举弯刀，库布人纷纷高声呐喊着“大王威武”，气势之盛哪里还像是刚刚遭遇大败，分明是东山再起之势。

好久未说秦龙炀的下落，在关羽讨泰山，公孙瓒征辽东的同时，秦龙炀和廖化两人却悠哉游哉地出现在青徐交界。夜色已深，二人随便在官道旁支起一团篝火，烤上点干粮。

秦龙炀捡起一块干柴扔进火堆，微弱的火光顿时又泛出红焰，漆黑的夜幕又被照亮了几分。

“主公，您为什么不喜欢住在客店，反倒是喜欢这样风餐露宿？”廖化倚着树干，嚼着干粮问道。这确实是他心里犯困的一件事，自己的这个主子明明不通武艺，却又不喜住在客店。

若是他廖化自己那倒也算了，陪着主公这样“野炊”，连睡觉也得睁一只眼防着山里的豺狼虎豹。

秦龙炀笑了笑，“人越多的地方反而吵闹，越是吵闹就会影响对事情的判断。”

秦龙炀云里雾里的回答，廖化听不懂也不想听懂。二人一路上也算是无话不谈，秦龙炀也问及过他对如今的乱局有何看法。廖化回答也算是简单，“自打我决心跟随您，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是听您的一句话，要说俺的看法，那就是步步为营打进司隶攻下洛阳，逼着狗皇帝退位！”

兵指王都，篡汉自立。秦龙炀不知可否的笑了笑，自己手下能人志士如此之多，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也说不一定。但天下大势瞬息万变，东汉末年更是群雄并起之时，或许自己又会成为谁人的垫脚石呢？

就在二人闲谈之时，远处竟有三五几个人影逐渐靠近，本来昏昏欲睡的廖化顿时虎目圆睁站起身来。秦龙炀也警觉起来，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有土匪加夜班？

“呵！他奶奶的！”人影走近，来人一共六七号人马，各个凶神恶煞。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群人居然头上还裹着黄巾！“哪里来的臭小子跑到爷爷的地盘上来了！”

为首的黄巾贼一声恫吓，秦龙炀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廖化正要抽刀上前，秦龙炀却将他拉住，脸上带着假笑上前与匪首攀谈起来。

“头裹黄巾，几位爷难道是颇有威名的黄巾军不成？”秦龙炀故作一副惊骇之态。

匪首咧嘴得意地哧了一口气，“小子，算你识相。爷爷我正是大名鼎鼎的天公将军张角是也！”

“张……张角……”秦龙炀和廖化对视一眼，强行按住笑意，对方以为二人这是被喝住了，便双手叉腰喝到，“既然知道爷爷的厉害，那就把行囊里的银子献出来，然后赶紧滚，否则今天就那你们开刀！”

廖化一听这话哪里忍得，正要上前，突然黄巾贼之后又是一人的声音传来，“狗贼安敢坏天公将军威名！”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头戴斗笠，身躯如熊般结实，却使一口长柄砍刀自一旁的树丛中跃出。那匪首闻声转头，却只见得寒光一闪，便被来人连头带肩砍成两段。

其余小匪顿时吓得鬼哭狼嚎，丢下兵刃就四散逃开了。留得秦龙炀二人与眼前这汉子对视起来。

“斗笠青袍，虎头大刀……”廖化喃喃道，“你难道是周仓？”

汉子一听，顿时生疑，也打量着廖化，“你是何人，如何知我名号？”

“哈哈哈，果真是周仓！”廖化仰头大笑，“在下廖化，昔日在巨鹿之时就听闻了人公将军手下有一猛将唤作周仓，果真是阁下！”

“廖化！”周仓顿时也两眼放光，“将军大名，周仓也是久仰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