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丁程鑫揽着金玲进了屋，一屁股坐在屋里唯一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看金玲忙着做水泡茶招待自己。屋不算大，被褥都很旧了，桌上堆着女人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头油的盖子没盖，桂花的香气弥漫到整个屋子，倒是添了几分旖旎。

金玲拣了只杯子去给丁程鑫泡茶喝。她抓了把旧茶叶洒进杯里，没舍得用昨天刚买来的好茶叶——那是给刘耀文备着的。丁程鑫将她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接到这杯“满天星”时哭笑不得。合着自己在大杂院游娼这儿连杯好点的茶叶都混不上。不过也正常，自己现在是个穷学生，能榨出来几个钱？

金玲靠坐在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丁程鑫：

金玲介意我抽烟吗？

丁程鑫笑着摊摊手，金玲摸出一根女士香烟，划了根火柴点燃，吸了一口，弯腰冲丁程鑫的方向呼了口气。烟雾呛得丁程鑫别过头去，就听见金玲咯咯地笑：

金玲丁少爷，我这儿可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

丁程鑫自古才子爱风流，有金玲姑娘做红颜知己，岂不是一件幸事？

金玲丁少爷嘴真甜。

金玲抚上丁程鑫的肩膀，

金玲问一句，丁少爷带够钱了吗？

丁程鑫噙着笑握住金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丁程鑫姑娘放心。

屋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金玲知道面前的年轻人不是什么良善人，大概也是个浪荡公子，榨不出油水，对他态度也略显敷衍。丁程鑫一直都是女人讨好他，现在一个下等游娼居然倦怠，刚在门外时那点儿旖旎暧昧都散了，只含着笑靠着躺椅不动。金玲把烟屁股按在一个旧碗做的烟灰缸里，坐到床上解旗袍扣子：

金玲愣着干嘛？快点啊！

丁程鑫没了兴致，坐在躺椅上没动，晃着腿看金玲宽衣解带。正这时门被人大力推开：

朱志鑫姐！我回来了！

金玲解扣子的手僵住，随即慌忙捂住胸口，厉声骂道：

金玲滚出去！

朱志鑫姐！

朱志鑫扑过来，挡在金玲面前，冲着丁程鑫吼，

朱志鑫你干什么你？！

仙人跳？丁程鑫勾勾嘴角，这种事他不是没见过，想不到今天让自己给碰上了。

丁程鑫干什么你问你姐咯。

朱志鑫姐！刘爷不是给咱那么多钱吗，你为什么还要出去？

金玲你别管了，赶紧滚出去读你书去。

朱志鑫我不！

朱志鑫刚送完刘耀文回来，就见姐姐带了男人回来。他揣着钱底气足，所以死活不肯走，狠狠瞪着丁程鑫，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金玲气急败坏，扬手要打，朱志鑫害怕，身子一缩，却依旧没动。

丁程鑫算了算了，别演了。

丁程鑫彻彻底底没了兴趣，也不乐意看戏，站起身摆摆手：

丁程鑫你们姐弟俩自己折腾去吧。

丁程鑫不过奉劝一句，既然傍上了大主顾，就别出来站街了。惹大主顾不高兴，怕是一分也捞不到。

屋里那对姐弟还在争执，金玲气急败坏地骂弟弟，丁程鑫却没心情听，径直回了严浩翔的院子。严浩翔见他回来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仆人熏上香，还夸张地让仆人把香炉拿近点。

丁程鑫喂喂，你有必要吗？

严浩翔拿起洗过的苹果丢给丁程鑫，丁程鑫翻了个白眼：

丁程鑫公子您真讲究。

严浩翔长官您真……不挑食。

丁程鑫你说话这么气人你未婚妻知道吗？

严浩翔谢谢，不劳您费心。

丁程鑫在严浩翔这儿言语占不到便宜，也懒得和他斗口，咬了口苹果吐槽：

丁程鑫也不知道什么傻缺居然看得上金玲肯养着她，那么泼，长得也就那样，还有个弟弟在外头盯着，啧啧啧。

严浩翔你管她作甚，怎么？酸了？多给她点钱换你养不就完了？

丁程鑫滚滚滚！

丁程鑫咔嚓咔嚓地啃苹果，含糊不清地分析，

丁程鑫要我说啊，养金玲那个什么刘爷肯定有问题。你没听卖牛杂那个说这人原来就是在这混的乞丐，不知道怎么突然发达了，穿的整齐回来睡女人。

严浩翔或许他们之前就有私情呢。

丁程鑫婊子配乞丐？你觉得可能吗？

丁程鑫冷笑一声，严浩翔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哪里见过底层人吃人，对于情爱的概念还很浅薄。

严浩翔不可置否。他对隔壁游娼与恩客的故事不感兴趣，也生怕同这种事有牵扯。严家家规甚严，祖祖辈辈不纳妾不养外室，更是明令禁止嫖。严浩翔又清高，一般女子都看不上，怎么能看得上卖笑的娼妓？

丁程鑫见严浩翔仍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下起急，只得出言提醒：

丁程鑫我记得弟妹前阵子在前门捡了个小要饭的……叫什么来着？

严浩翔脸沉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刘耀文如昨日一样，溜出宋宅往金玲住处去。刚拐到大杂院的胡同，一前一后两个人拦住他，他刚察觉不对想摸枪，乌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太阳穴，与此同时后腰也被枪顶上。

刘耀文缓缓举起手：

刘耀文二位好说，要钱我给。

举枪的人一声不吭，把刘耀文逼得步步倒退，最后退进了一家院子。大门哐当一声关上，后腰上的枪撤走了，头顶的枪转了半圈，直顶着他的脑门儿。

这两个人都戴着帽子遮住半张脸，身量同刘耀文差不多。刘耀文认不出这是谁，只好赔着笑试着解决现在的危机：

刘耀文二位，我若是有什么得罪，还望讲明。如果要钱，我兜里还有一点，兄弟们拿去买包茶叶喝吧。

刘耀文顺着往兜里摸，看着像是在掏钱，实则偷偷想拔枪。他手也摸到枪了，还没等拔，面前的男人摘掉帽子抬起头，冲着他冷笑。

刘耀文严……严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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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捌家的糕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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