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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现实的梦

为你爬上月亮

那个傍晚,女人抱着只纯白色英短,男孩开心的不行,紧紧抱住肥肥胖胖的猫。

“它怎么这么胖啊,就叫大胖吧。”

年仅八岁的男孩怀里抱着一只叫大胖的小肥猫,身旁坐着他最爱的父母,美好的像永远。

直到那天杯子摔下茶几,破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起初,男孩抱着猫在一旁,抹着眼角的泪水劝争吵的两人停下。

日复一日的争吵后是意外的平静,平静的不像话。

男孩投身于比赛中,假期里夜以继日的训练,从下午两点到后一日清晨两三点,小睡一会起床早饭和午饭一起解决后戴上耳机又开始了训练。

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白天在学校努力让自己忍着困意拼命学习,晚上耳机一戴就是天明前几个小时才睡。

在他的记忆里,大概过了一年,不知道为何耳边又响起揪心的争吵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环绕房子每处。

这次他没有哭,也没有去制止谁。

偌大的房间内没开灯,电脑前十五岁的少年戴着耳机。

屏幕中悠悠的光照在他脸上,男孩的五官已成长的完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无神的眸子中是屏幕上滚动极慢的字符。

陪伴他的,只有那只不知道为何逐渐瘦下来却依旧纯白的英短。

……

夜里,月光隐于云中。初春时节呼啸的风顶撞着窗子,夜里多了几分黑暗内涵。

刚刚的梦让他感觉浑身不适,明明已经是过去好多年前的事,突然再次回顾心里那团本来快要散去的棉花再次堵了上来。

伸手摸索手机,零点十分。手机界面还停留在与林炯枳的对话框。

咸元进脑中突然浮现出同桌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起床,然后和小同桌一起吃早饭。

这么一想心情好多了。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谁也改变不了,人要往前看。

咸元进起身,不知怎的想到处走走,想把在一楼不知道睡没睡着的大胖拿来,放在身边。

夜已深,家里的人应该都睡了,咸元进脚步很轻。

突然看到门口处书房内的灯还亮着,本想着去关上结果里面还有两人——庄阿姨和任多荣。

庄阿姨如果他还是这个成绩的话我会跟咸父商量的,他复读已经是最大容忍了。

庄阿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已经接近两点,母女俩的谈话似乎不那么可以见光。而且字里行间听出,事关己乎。

任多荣您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庄阿姨到时候托人把他送进国家队,公司的事不是我处理就是你处理了。

房间内沉默了几秒,隐约听到两人淡淡的笑声。

咸元进掏出手机,开始录音。

房间里任多荣的声音传来:

任多荣不过他不是实力挺强的吗,只是因为要上课所以被安排在后补。

庄阿姨那就更好了,他电竞方面成就越高就越会忽略公司的事。

……

咸元进突然感受到,原来重组家庭的险恶是如此的险恶,操!

——

翌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地一切都活起来了,包括咸元进昨晚突然沉淀的心情。想想一会就要和小同桌一起吃饭,心情还有点奇妙。

六点二十,是时候出门了。

当咸元进用了不到五分钟走到大门时,同桌林炯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坐在门卫室门口刚刚结束一局游戏的林炯枳抬头看见正走来的咸元进。

咸元进怎么来的这么早。

咸元进的声音和昨天一样都是懒懒的,没睡醒似的。

林炯枳请你吃饭当然不能让你等!

林炯枳说完看了一眼咸元进的额头。

咸元进额前细碎刘海盖过眉毛,看不出额头有什么异样。

林炯枳同桌,你额头没事了吧?

说实话要是林炯枳不提额头咸元进都忘了林炯枳请他吃早饭的原因了,看眼前小姑娘十分抱歉的眼神,要是说没事那就不是咸元进了。

咸元进现在还好了,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疼的睡不着。

说完还指了指眼角处非常细微的黑眼圈。

真的,这么严重吗……

林炯枳啊,那不要紧吧。

林炯枳眯了眯眼还是没看清咸元进的黑圆圈。

林炯枳应该不会伤到脑子……

咸元进底下脑袋,对上林炯枳的视线。往前凑了凑对她说:

咸元进看见没黑眼圈。

突然一张脸直直的怼在眼前,属实把林炯枳吓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几下。

真的伤到脑子了吗?

林炯枳靠啊,看见了看见了。

……

两人来到三中对面南城职业高中旁边的膳食堂。

林炯枳刚来南城的时候我和我哥在这里吃过一次,还不错。

林炯枳点完餐看向咸元进对他说。

咸元进你哥?你之前不在南城吗?

林炯枳对,北方的S市知道吧电竞之都我就是S市的,只是来这里读书而已。我哥就比我大五分钟,就在这上学。

林炯枳目光转向窗外职高教学楼旁的院墙指了指。

咸元进对于S市再熟悉不过了,无数次比赛都是连夜赶往S市。

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通宵练习后小睡一会在开始练习然后上场比赛。后补组成员也丝毫不能懈怠。

看起来林炯枳对电竞很感兴趣。

哦豁,对林炯枳的了解又多了。

——

两人来到教室时时间还早,有不少正奋笔疾书的人。

琴东贤啧啧啧你俩怎么每天都一起来,有问题哦。

琴东贤端着豆浆和同桌安成民缓缓从后门走进,两人对视一眼,坐在位置上转过身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咸元进和林炯枳。

咸元进倚着椅子靠背看着眼前两人开口到:

咸元进你俩怎么每天都一起来?难道你们……

林炯枳看了看咸元进又看了看前面两人。

哇哦。

被咸元进的回答雷到的琴东贤猛吸一口豆浆险些被呛住。

安成民你要这么说咱就唠不下去了。

安成民说完转头戴上眼镜又转身看向咸元进问到:

安成民哎?快到你生日了。

咸元进微笑,点头,“嗯”。

琴东贤不是,我的生日你怎么不记得。

琴东贤抬手把空豆浆杯放在窗台,看向安成民开口到。

林炯枳听到琴东贤那句似乎带有醋意的话,不得不说两人看起来确实有一点给里给气。

安成民我不是刚好看见吗……哎?你要成年了?

安成民看着手机的脑袋突然抬起看向咸元进。

咸元进微笑,点头,“嗯”。

琴东贤卧槽?

林炯枳同桌你不会是八岁上的小学吧?

林炯枳听到对话后突然问到。

咸元进这到不是。

咸元进瞄了一眼三人跟第一次见成年人似的眼神。

他的眼神突然暗淡,眼角下垂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咸元进抬眼,神色凝重的看着三人:

咸元进因为长的太好看老师舍不得我,就小学留了两级。

前面两位突然异口同声:“滚蛋。”

……

——

又是一个平淡无奇却凉飕飕的初春夜晚,晚课结束后放学时已经接近十点。

同桌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走出校门。天黑路上人也少,林炯枳觉得有人陪她一起走也不是件坏事,毕竟上学期每次自己回家都怕的要死。

公路上路灯形同虚设,只有两三盏闪着微弱的光。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几辆车带来声音外就再没有声音。

空旷的公路,微弱的路灯,安静到吓人的一路把“月黑风高夜”的恐怖气氛诠释的淋漓尽致。

身旁的小同桌紧紧裹着羽绒服,鼻子被迎面吹来的风吹的泛着微微的红。

他没转来之前难道这时刻都有可能出现危险的路一直都是她一个人走?

咸元进你父母这么放心你自己回家?

林炯枳有什么放不放心的,更何况他们都在S市,家里都是我自己住。

哦豁,对林炯枳的了解又多了。

路过便利店时林炯枳去买东西咸元进在门口等她,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是母亲发来的:元进,新学校怎么样?到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

咸元进盯着消息发怔,自从跟随父亲离开D市那天就再也没有跟母亲联系过。

每次想起母亲异常坚定的把他丢给父亲时的眼神,他会烦躁会怨恨和想不通。不是关系不好,是关系太好了。当母亲坚决的离开时,一瞬间咸元进坚毅的内心迸出裂痕。

咸元进没有回复,删除了对话框中的消息。

抬头看见位身穿白色衣裙的身影向他走来,长发及腰不算典型的“黑长,卷”。

该说不说的,晚上这样的还有点吓人。

艺冧请问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女生看上去有些扭捏,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咸元进不好意思我不给陌生人联系方式。

被拒绝的女生像是有备而来:

艺冧就交个朋友呗。

林炯枳结账时就看到门外的咸元进被一个妖艳骚货缠着,女的看上去特别不怀好意,而同桌不过是个距离成年还有几天的孩子。

林炯枳从便利店走出直奔咸元进身边打量一眼眼前的女生:

林炯枳这是你朋友吗?

女生跟没看见林炯枳似的:

艺冧帅哥有女朋友了吗?

林炯枳哥哥,你再不回家你家里才三个月的儿子就要饿死。

林炯枳见咸元进说什么眼前这位都跟膏药似的粘着,只能搬出脑中狗血叛逆的瞎话。

三个月的,孩子。

正巧咸元进没穿校服,看上去虽说是年轻了点但更符合年少轻狂的奶爸形象。

此时穿着校服的林炯枳像个催促赶快回家照顾孩子的热心姑姑。

艺冧什……

女生被惊到,有些错愕。退后两步看向咸元进。

咸元进也配合林炯枳,他点点头对女生说:

咸元进我不确定我儿子能不能接受后妈要不您试试?

女生转头离开不过走的很慢,林炯枳以为她还不死心对着背影喊到:

林炯枳别走啊,他孩子没妈的。

咸元进林同学,真厉害啊你可什么都敢说。

林炯枳我可也是被要过联系方式的人,学着点。

她也是被要过联系方式的人。

咸元进你也有个三个月的儿子?

咸元进转头看着林炯枳调侃到。

林炯枳斜眼看着咸元进说:

林炯枳不,我儿子五个月。

……

另一边,路灯下男生一头挑染紫蓝色张扬的不行,看着从便利店走来的黑长卷女生。

具廷谟艺冧怎么样?

男生咬碎口中的糖块,把棒棒糖棍投篮似的丢进一旁垃圾箱,没中。

女生将没丢进去的糖棍捡起丢进垃圾箱,还听到身旁人一声“谢谢”。

艺冧拒绝了呗,一上来就拒绝了。

艺冧蹲下拽过男生的包,上面名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名字——具廷谟。

具廷谟我就说他会拒绝吧,你还不信,一周早餐别忘了。

具廷谟弯腰抢回包挎在肩头。

艺冧放屁,我软磨硬泡本来快成了。

艺冧干脆坐在路边大理石上,撕开糖果包装。

艺冧你猜怎么着,突然来了个小姑娘说他再不回家他才仨月的儿子就饿死了。

艺冧你说他之前那样,万一真有个儿子咋整,他要真给我联系方式了……得不偿失。

艺冧抬眼看着具廷谟说:

艺冧你说有没有可能?

具廷谟低头对上女生的视线,点点头:

具廷谟有可能。

——

电脑桌前专心致志练习的人被一通电话打断。

咸元进

对面似乎喜庆的很,歌曲好日子传到电话这头,之后传来人的声音:

具廷谟啧啧这么晚还不睡,你打游戏注意着点声音别打扰别人睡觉。

咸元进你脑子进水了?

对面的人也不恼:

具廷谟你三个月的儿子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具叔叔看看啊。

咸元进卧槽?

咸元进想起便利店前那一段对话,原来是具廷谟在耍人。

咸元进小具想要弟弟啊,那还得等咸爸爸给你找妈妈。

对面一声怒吼:

具廷谟滚蛋!

之后平静下来,还有个女生的声音:

艺冧那便利店门口的校服妹妹不错。

“……”

咸元进挂断电话那一刻传来具廷谟的声音:

具廷谟勇敢飞!大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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