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惊觉

墨言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现在身处一处朱色楼阁之前，院中仍是布置得精致典雅，却是林木幽深、寂静无闻，更多了些厚重庄严。墨言又回想了下这一路行来，好像穿过了一些隐隐约约的能量屏障，草木也生长的更加高大茂密，人迹却是渐渐稀少了。

尽管此时墨言还未正式踏上修行之路，却也明白自己应该是误打误撞朝着一处能量浓郁的所在前来了。

但问题就在于，这种类似于柳府“禁地”的地方，侍从活动痕迹少到是可以理解，但总该有一些禁制阻止外来者进入，或者派强大武者驻守以御外敌。可她刚才急不择路之下，竟就这样没有任何阻碍地闯了进来！

多年杀手磨练出的对于危机的敏锐感让墨言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心中警铃大作，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地方也未免太安静了些，安静得……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理智告诉墨言，此地不宜久留，应该速速离开此地，可不知为什么，默默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墨言走向更深处的一间屋子。

走到门口，墨言心中的不祥之感更加强烈，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犹豫了下，她还是将手放在了门板上，轻轻一推，看似厚重的木门竟然轰然大开。

似乎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墨言杏目圆睁，连连后退避开，待那股令人作呕的血气稍稍消散后，又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这是一间石室，观里面器具陈列，铭文阵法，直觉告诉墨言，这是一间炼药师的炼药室。可现在阵法残破，器具散落一地，高大的炼药炉也被人损毁、坍塌近半，沿着门口的血迹向内行去，打斗痕迹更是愈加明显。

很显然，应当是有人受伤之后逃入此间，却被人穷追猛打，在这里大动干戈。更加奇怪的是，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柳府竟无一人察觉！更是没有前来查看的痕迹，要不是墨言巧合之下误入这里，岂不是还得过上一段时间才有人发现？

而且这间屋子之前似乎被人下了禁制，从外面来看，根本是感觉不到丝毫的不对劲。

终于，在里侧一处辟出来作临时小憩之用的卧房，墨言发现一位老者坐倒在地上，靠着墙面，鲜血染红了宽大的白袍、长须，老者的头无力地垂着，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墨言警惕地环顾四下，并没有其他武者的气息，就试探着上前，刚要碰到老者的肩膀，就突然被老者枯朽的大手抓住了手腕，而老者原本低垂着的头也抬了起来，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墨言。

？！都这样了还活着？

大惊之下墨言条件反射地就要做出防卫，却见那老者原本弥漫着绝望疯狂的眼中，现出了一抹怔忪，随即光芒大放，涌上了一股清明，脸上也染上红润之色。

还没等墨言做出什么反应，那老者猛地向前，双手按在墨言肩上，双目赤红道：

柳子期“言儿！”

其眼神悲恸，似有泪花闪烁，一声呼唤听得墨言也愣了下来，停下了反抗的动作。

这柳府中这么叫她的，除了柳秋桐，应该就是柳秋桐的祖父，柳家的大长老柳子期？

墨言“曾祖？”

墨言将信将疑地问道，在老者的眼神下得到肯定答案后更是惊讶。

墨言“您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受伤至此？柳府之中还有人敢动手伤您不成？”

不怪墨言有诸多疑问，这柳子期身为柳府大长老，即使因为年老体衰渐渐放开了手中权势，可也凭借着中阶黄级炼药师的身份在柳府拥有超然的地位，柳家家主虽然与柳秋桐不甚亲厚，却对自己的父亲一直非常敬重，这柳府上下对柳子期都是崇敬有加，要不然柳秋桐一介父母双亡外嫁之女，又怎能顺利得到母家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