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千年

古代的烟花，霎是好看，孔明灯上写满了各种祝福，带着所有的期盼飞上夜空，祈求仙人看见。

那争先恐后的烟花一个又一个的在夜空里绽开，欢笑声，叫卖声，充斥了整个街道。

“阁下还未告知过小生阁下名讳。”

从那绚烂的烟花里撤回心神，侧头望向那含笑的眼睛。

“名字……吗?”

铁面点头。

再次看向天空绽放的烟火，只不过，这一次，心境突然沉重。

张起灵……三个字再舌尖上含了许久，却怎么也吐不出。

那个名字，是他的罪孽……

张起灵，真的是他吗……

就像那个神灵说的一样，一个冒牌货而已。

“唉??阁下?阁下你怎么走了?”

铁面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姿态，忙往前追去，却被前方舞龙给挡住，透过火光，直见那个淡淡的身影穿过人群，消失不见。

铁面有些愣，停下脚步，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

“这是……生气了?小生，说错什么了吗?”

人海茫茫，天知道，找一只鬼有多难，铁面不知道犯什么痴傻，不见就不见，何必要费那么大的功夫去找，铁面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是属于他的，是他让那只鬼重见天日，也是他，带那只鬼出来的，哪怕那只鬼消失，也必须是他没有兴趣的情况下消失，是他发现了他，于情于理，那只鬼的所属权，都该是他的。

那种偏执，让他从城南跑到城北，气喘吁吁，直接找了一个拐角，靠着黑暗的地方，直接坐在地上。

这个拐角，黑暗静谧，仿佛与外界的热闹隔离，这个时候的铁面，终于揭下脸上那长久不变的笑意，面无表情的望着没有星星的夜。

不知在想什么。

滴答……

冰凉，一滴一滴开始打在温热的肌肤上，从缓到急，从轻到重，打算起身躲雨，可是看到胡同外一堆的人推推搡搡，便放弃了，那用起力道的胳膊瞬间松了气力，身体再次滑坐在地上。

雨珠渐渐大了起来，打在地上，溅成了洼，那带着泥土的水渍，越上衣稍。

胡同外的笑闹声，仿佛与他无关。

闭上眼，感受着这场雨的洗礼，那种，雨水接触到皮肤的刺疼感，就像是洗涤一切烦恼的源泉。

依旧是淅淅沥沥的声音，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睁开那双略带暗沉的眼睛，铁面轻轻颤抖着长的过分睫毛，把那遗落在睫毛上的水渍抖掉，没了雨珠的遮掩，眼前显露无疑。

“阁下，这是来找我了吗?”

入眼，是那人一成不变的黑色袍子，那头长发也不知用什么箍在了身后，所有轮廓给露了出来，清冷之色尽显。

那只苍白的手，执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把雨挡在了伞外。

小哥垂下眸子，没有正面回答铁面的话，而是伸出一只手，把那个狼狈的男人拉起。

“回家了。”

回家……吗?

那双仿佛天生带着桃花的眼睛霎时耀耀生辉，眼里，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情绪。

拉着那仿佛让铁面寒到骨子里的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穿过人群，穿过小摊。

仿佛走出了万年之久的时光隔阂，让两人并肩一起。

“阁下，那时，是生气了吗?”

“没有。”

“是小生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阁下，为什么要生气?”

“没有。”

那烫鬼的手突然用力，让小哥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向把表情藏在暗处的铁面。

歪头。

“那阁下为何要回来找小生。”

小哥叹息，想松开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人的牵制。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聒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