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王源视角【二】

　　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嘴角，又咸又涩。千玺双手钳制住我手臂，强迫我坐上那张不知道染了我多少血的床。

　　他眼眸低垂，似乎在斟词酌句，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绷的过分的下颚，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或者他根本就只是想让我冷静下来。

　　“你知道吗。”我伸手去掰千玺的手指，一根一根，毫不留情。“警察说吊灯被人动了手脚。”房间似乎有风吹过，地板上的碎纸屑四处纷飞：“人查到了，监控清楚拍到他搞鬼的整个过程。”

　　我扯过一旁的软枕抱在怀里，眼神空洞又迷茫，像是在给千玺叙述真相，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而我，亲眼见着他从检修吊灯的云梯上下来，笑着问你的工作证怎么没带，检修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是——王俊凯死了。

　　那个总是在身边笑着说我们是兄弟的平地摔少年永远的停留在16岁。

　　“七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我会理所当然的觉得一个没有工作证的人是真的来工作的，为什么我要信任一个陌生人。”今天晚上，眼泪似乎根本不值钱，只一个劲的往下掉，枕头被我手臂箍的变形，回过神来却直接撞进千玺眼睛。

　　他并不比我情绪好多少，只是还能强自克制，他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没有震惊于事实，没有恼怒我隐瞒，更不曾谴责我一句，只是平淡的和我说他知道，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拽着他的领带咬牙切齿的和他说：“不，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午夜梦回全都是王俊凯的脸，不知道我每天都是被血泊中那人惊恐的眸子吓醒，更不知道我每次看到台下倔强又从不缺席的蓝海时心底有多愧疚。

　　而这些，通通是我没法言说的秘密。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和我说，不是我的错，不要把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躲过一次还有千百次在未来等，可我就是难过，我就是没办法原谅自己，我就是这么固执且钻牛角尖。

　　一如我因为舞蹈短板被全网嘲讽可以对自己狠千百倍，我现在就只想为那一时不查付出点什么代价。

　　没人逼迫我，情出自愿。

　　“小凯不会想你这么对待自己，我也不想。”千玺的手在我背上不停轻拍，说话间能看到两颗被磨尖的犬牙，“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用以补偿，为什么不能带着他的份一起努力。”

　　努力...

　　多么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啊，我扯动嘴角，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僵硬，没什么心结会因一两句劝慰而解开，尤其像我这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更不容易开导，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还要替王俊凯活下去啊。

　　我会成为他一直想要成为的人。

　　少年到这就彻底完结了，其实这篇文并不是什么背景宏大的故事，本身也没什么寓意，只是想通过三只各自的视角去描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小凯用一瞬间明白生和死的距离，千玺用七年时间自我救赎，而源儿用后半生走出阴影。

　　在此，我希望他们永远都是最初那个自信且明媚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