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身边工作人员来往匆匆,他们似乎已经习惯演唱会后颓废又沉默的我们,王源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我手掌,手臂伸长间,我清楚看到他小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有深有浅,有的刚刚结痂,有的却是狰狞又可怖的凸起。
我用力喘息着甩开王源的手,自己撑着台子站起,仗着比他高那么几公分,看向他的眼眸里满是质问:“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怎么,要为了那所谓的自责送自己进抢救室?”我揪着王源领口,劝慰的话在舌尖饶了几次说出的却字字含刀。
舞台上的各种器乐已经撤的差不多,偌大的场馆内回荡着我字句分明的质问。
王源低垂着眼,下颚将好磕在我虎口处,这时我才发现,王源那张原本肉肉的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不知什么时候瘦出了尖尖的下巴。
提着他领口时明明没用几分力气,他却努力踮起脚尖来配合我。
就像以前游戏时我们无数次配合对方一样。
我瞬间没了脾气,拉着王源就往场馆外走,还不忘拿好王俊凯最爱的吉他。
“王源。”场馆外还有不少未离开的粉丝,举着灯牌将出口围了个严实,人群熙熙攘攘,而我只觉得冷清,可那又怎么样呢,有些人永远只能是回不去的曾经,这么想着,我漠然开口:“你到底还要在过去活多久。”
我们总要有一个人负责冷静,如果最初是王源的话,那么我不介意现在由我来打破幻想。
“王俊凯死了。”我强迫王源对上自己的视线:“回不来了,我们以后的日子里不会有他了,那些唱片专辑歌曲和MV,我什么都不会给你留,你必须接受,组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事实。”
巧妙的绕过粉丝,我将王源推进保姆车,示意早就等候多时的胖虎开车。
王源还是不肯开口,只是伸手去拉戗上去的衣袖,重新将那些狰狞的伤疤掩盖。
我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玻璃纷飞的事故现场,工作人员尖叫连连,只有我不动也不说话,呆滞的像个破布娃娃。
“丢吧,把我也一起丢掉吧。”我听见王源这么说,半黑的车内他压抑的哭声愈加明显,最后演变成嚎啕大哭,我看不见他眼泪,看不清他动作,只知道他是真的压抑了很久,久到再不哭出来会彻底崩溃。
可我连自己都没办法安慰,又该怎么去安慰他。
我说希望这是结束,就真的能结束吗。
不能的,我自己也知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