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人

聂怀桑唯唯诺诺，不敢在聂明玦面前嬉闹放肆。平日里聂明玦总是教导他身为七尺男儿，自要侠肝义胆，英勇公正。

可聂怀桑实在是，志不在此啊。

聂明玦见他这模样，自然明白聂怀桑心中所想，心里略有失望，走到聂泱面前。

聂泱大哥。

聂明玦阿泱，路上可还适应？

聂泱大哥放心，阿泱可没有那么娇弱。

聂泱轻轻一笑，笑容里有些许骄傲，一双凤眸晶亮，等着聂明玦夸赞自己。

自小聂明玦就对她很宽容，聂泱是被他爱护着长大的，大哥虽总是威严着一张脸，但也总在严厉中透出关切。

对聂怀桑严格，只是因为聂怀桑将来是聂氏宗主，希望他能够独当一面罢了。

聂明玦点点头，眼里流露出几分笑意，错步面向在聂泱身边的江澄和魏无羡他们。

聂明玦的视线错开，聂泱暗暗松了口气，心口还在微微抽搐，怨灵略带哽咽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

怨灵（大哥……阿泱对不起……）

聂泱（你，怎么了？）

聂泱（为什么要道歉……）

怨灵静默了一会儿，再次出声时再无任何异样。

怨灵（我再一次告诉你，不要相信孟瑶。）

怨灵说得很平静，没有像之前那样那么偏激，没有冷嘲热讽，语气古怪。

太平静了，反而让聂泱起疑，莫名有一种预感，觉得前世是一种禁忌，不可言说，不可触碰。

如果不从怨灵口中了解前世之事，又会重蹈覆辙，陷入无限的自责与悲痛。

聂泱心里惶惶不安，不，绝对不能那样，她一咬牙，开口道。

聂泱（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怨灵（哦？这么快就改变心意了？）

怨灵（我还以为你要坚持与我死扛到底呢，你我向来都是这样的人。）

聂泱（识时务者为俊杰。）

怨灵默了一瞬，出声时语气有着压抑的狠厉，哪怕只是稍微的一点，聂泱也察觉了，怨灵想要掩盖也掩盖不了的恨意。

怨灵（他们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呢。）

聂泱（他们？）

怨灵（冠冕堂皇的人！）

怨灵（你听好，我的要求不是难事。）

怨灵（我要你放了薛洋，然后随我去夷陵乱葬岗。）

怨灵（我会在那里告知你前世一切。）

果然如此，自己早该猜到的。

聂泱还有些许犹豫，她和薛洋有着血缘上的羁绊，那种来自于血脉的喧嚣与呐喊，她怎会感受不到？

可是，放走薛洋便是违背大哥，即便她聂泱不是正经的清河聂氏之人，清河聂氏养她十五年，情早已深，遑论背叛。

怨灵（我知道你在忧心什么。）

怨灵（不妨，我来告诉你一些。）

怨灵（前世，大哥惨死，是孟瑶做的手脚。）

聂泱什么？！

聂泱掩住嘴小声惊呼出口，她不知躲在玉牌里的怨灵正肆意大笑，似乎在嘲讽聂泱的天真。

是啊，前世化作怨灵得知之时，她也是这般不可置信，阿瑶，说过会一辈子真诚待她，可是呢？

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离聂泱最近的聂怀桑听得清楚，折扇轻挡，疑惑询问。

聂怀桑二姐，你怎么了？

孟瑶泱姑娘……

聂泱不……不，我没事。

孟瑶也转过头来，面带关怀，在他人面前两人虽不如私下时亲密，但依旧能看出关系匪浅。

孟瑶可是一路劳顿累到了？

聂泱不语，令孟瑶一阵疑惑，又担心她是否累坏了身子，一时竟问不出来话。

聂明玦就是他？

那边聂明玦一一问候过魏无羡几人，转身对被绳子束缚还一脸啷当的薛洋，声音冷凝。

孟瑶回神，暂且抛去心里担忧和疑虑，正声道。

孟瑶正是。

聂明玦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