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到达化妆间的时候，他哥已经做好了造型在等他。
行程太赶，连夜奔波，凌晨六七点才到的泰国，小眯了一会又要来接受采访，疲惫，挥之不去。
所以少年进来的时候，他哥为了不破坏造型，正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小憩。
身边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都尽量轻声不去打扰他。
化妆台的灯光在镜子的反射下，加倍投映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光耀如同神子一般，而那清晰的侧脸曲线就好像起伏的山川沟壑，自成一方风景。
不管心里有多么地迫不及待，少年迈开的脚步却不急不缓，就好像每走一步，每拉近一段距离，都值得细细回味。
走到近处，站在他哥的身边，少年人自上而下凝视着他，久久也未开口。
而闭目的人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从困倦中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于是便有银河自他眼中倾泻而出，清亮夺目。
“你来了啊？他们说你快来了，我就等等你，差点要睡着了。”
“累吗？”
“还好，看到你就不累了。你呢？”
“我也是。”
02
出发去发布会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少年人忽然转过头细细地打量身边的人，白衣黑裤，长身玉立，拉起衣袖露出的手臂消瘦得好像能轻易折断一般，纯白的衣领让修长的脖颈愈显白皙，挺拔的肩背像垂直插入地心的一条直线，衣摆收拢，腰身自然也更加明显。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少做这种穿白衬衫的造型？”
肖战侧头，斜了莫名又绷起表情的少年一眼：“这是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吗？”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敢情你这件不是白衬衫？”
“我可没有把衣摆塞进裤腰里。你是觉得你的腰还不够引人注目是不是？”少年说着，将背在身后的手展开，假装无意地碰了碰他哥的腰侧，又抬起来按住脖后活动了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除了肖战没有人觉得他这样到底又多刻意。
“嗯？”肖战前后左右环顾了下，没看到有人拍摄，也似乎没人注意他俩，才轻轻靠过来用手肘抵了抵少年人身侧，微微眯起的眼睛笑意婉转，媚眼如丝，“跟你穿一样的不好吗？”
“……”少年脚步顿了顿，强自镇定地继续往前走，“跟我一起的时候，可以穿。”
肖战嘴角扯动，笑意便止不住了。
03
发布会下来，又是密集的彩排，趁着回到化妆间等候的难得空档，王一博拖着凳子挪到了肖战的身边。
“你腰怎么了？”发布会上，王一博就注意到肖战不自觉地在捶腰，刚刚彩排也看到他老是忍不住抻一下腰。
对着王一博，肖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白道：“之前拍戏的时候伤到了，好久没发作，最近可能有点累，再加上长途飞机坐久了，有点酸疼。”
“什么时候受伤的？”少年紧锁起眉头，眼底嘴角都是不悦和担忧，“为什么不跟我说？”
肖战屈起食指，用前指节轻点在少年眉心，蜻蜓点水般抚了抚，“冬天的时候啦，再说好久没疼了，最近可能太累了……”
“哪？这儿？”王一博伸手过去，按了按他哥的后腰，从右侧按到左侧，“还是这儿？”
肖战忍不住缩了缩，扭头看了看四周，身边都是熟人，大概也习惯了他们俩旁若无人地说话，所以自顾自地忙碌并没有人理他们。
“所以是这儿？”王一博的手按在他哥左腰后方，询问道。
肖战便点了点头。
王一博把手缩回来，双掌用力地来回搓了搓，然后又伸出去把掌心按在了那个位置：“热一热可能会好一点。”
肖战感受到少年人宽大的手掌中因为摩擦生热而骤起的温暖，穿透衣料传递到自己酸胀的部位，热得有些灼人，少年却觉得不够似的，又搓了搓手，再按过来。
被椅背和悬挂在椅背上的衣物遮挡，这样的小动作被完美隐藏，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两个人把椅子拉到一起，说说话而已。
所以一个没有停下，一个也没有阻止。
“一博。”像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肖战抬头看向镜子里的王一博，王一博便也通过镜子望向肖战，光影错接的对视中，肖战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很多。”明明每件事都想跟你分享，但是那些絮絮叨叨的杂事说出来，又怕破坏了这难得的相处，“不知道先说什么。”
“我也是！”肖战抿了抿嘴，最后却还是犹豫着开口，“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不是你吗？”
“泰国这个地方……”
“太久远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你看我也没记住主持人。”说记不清当然是骗人的，在年少无畏的时光里，被泼红油漆，被毫无保留的恶意攻击，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消散掉，只是刻意遗忘和忽略罢了，所以才躲开了接机——虽然他也想看看那些小姑娘带给自己和肖战的祝福。
“嗯，你现在有我，不用怕，不用怕黑暗不用怕虫子不用怕……”
“我不是怕虫子好吗？是恶心……”少年人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说到一半抬头看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又低下了头靠近他哥，“是恶心好吗？是恶心！”
“好好好……”肖战也低头凑近他，笑意却忍不住，连肩膀都随着笑声颤动。
“我又不是四年前的我了，我还要保护你不是吗？”
肖战想到昨天信誓旦旦要来上海跟他坐同一班飞机保护他的少年，如果不是被自己和经纪人阻止，这会儿肯定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好好好，请老王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没问题。”
此刻的肖战并不知道，少年人所谓的“没问题”，是在见面上一次次让他小心腰。
他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让老王保护自己，他会问他：“王一博，你是人吗？”
04
彩排结束休息的时候，王一博忽然伸出手去，将他哥的眼镜往上推了推。
肖战还在回想刚刚工作人员交代的步骤，眼前突然出现修长白净的手指，直觉那是属于王一博的手，便也没有躲，就着对方的动作调整了下眼镜的位置，然后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顾医生戴眼镜吗？”王一博问，因为身高的关系，他看向肖战眼睛的时候，瞳孔会略有些上挑，显得他的眼神专注又充满占有欲。
“照片不是发给你看过吗？有的时候会戴。”
“不要戴!”
“……”肖战无奈，“角色需要，别闹！”
少年不满:“不想被别人看到你戴眼镜的样子，太好看了。”
“哈？那你把带回去藏起来呗！”肖战想到下午发布会的时候，主持人问王一博最难忘的台词，台下都在喊“带回去，藏起来”，而他回答的却是“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肖战也不是真的想王一博答那个，但是看到他面对这种情况还能坚持不答那个，肖战又觉得不太开心。
他自己不说，也可以回一句“她们都帮我回答了。”不是吗？
反正台下喊的也不止这一句，谁知道是哪句呢？
莫名有点儿恼，他就怼了少年一句:“藏起来了以后，我戴眼镜的样子就只给你看了。”
少年的眼睛却突然亮了，目光炯炯，神采奕奕，死死盯着肖战，问:“真的可以吗？”
“可以你妹！”肖战抬手推了把他的额头，真是服了。
05
肖战试着推了推环抱着自己将脑袋埋在自己脖颈间的少年，未尽全力，自然也推不开。
“哭了？”
“没有。”
“我要走了，还要赶飞机，来不及了，再说，我们再不出去，就要惹人怀疑了。”
回应他的是，是少年人越圈越紧的手臂：“再让我抱抱。”
“好啦，小崽崽，来日方长，到那边了我给你发视频好不好？”
“不好，视频又没有温度。”
“……”肖战愣了愣，不自觉柔和了神色，无奈的笑着回抱了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主持人不是说要给你一个扳回一城的机会吗？我以为我一直赢，这个游戏就能一直进行下去。”许是因为把脸埋进他哥肩颈的关系，少年的声音闷闷的。
“小傻子。怎么可能？”
“我是不是应该让你赢一次？”
“不用啊，虽然对不起队友，但是我想你赢啊，你不是说你不想穿那个衣服跳舞吗？”
因为开场前主持人突然cue跳舞，我就猜到惩罚是跳舞，虽然我也不愿意跳舞，但是既然你说你不想，我就愿意放弃抵抗，继续输给你。
王一博抬起头来，与他对望，肖战便也坦坦荡荡地回望他。
“下次让你赢啊？”
“好。”
“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啊？”
“会有机会的。”肖战说着，又忍不住抬手，把少年的刘海揉乱，遮住那一双充满了侵略性却又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眼睛，“出去吧？”
“好。”
“对了，哥？”
“嗯？”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台下有个小姑娘，带了一个发箍，上面写着王肖。”
“看到了。”
“我想要。”
“……那我，想想办法。”
06
偷瞄图有感
“快说快说!你今天在舞台上偷看了我多少次？”
“我哪有~”
“就有！”
“就算有，那你不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我没有偷看啊。”
“嗯？”
“我每次都光明正大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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