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荟的钱和时间都是花在刀刃上的。
果然，不到一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顾媛媛笑了，咬了一块芒果，按下接听键。
“喂，顾小姐吗？我们苏总觉得你这种方式不太好吧，他说……”
顾媛媛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块菠萝。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还有，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把电话给你们苏总接。”
小助理有点为难，他们家总裁压根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啊。
顾媛媛也不急，只道：
“我想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吧，明早八点星悦广场t时光喝杯咖啡怎么样？你们苏总九点在那边好像也要谈个单子哦。”
“顾小姐，我……”
“我也不为难你，原话转达就是了。还有啊，实在不想去也没关系嘛，顶多就是她知道自己的毕业礼物没有如期拿到，再就是你们苏总在刻意隐瞒。”
……
电话是开了免提的，办公桌旁的苏荟听得一清二楚。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厉的句子，这个女人可真是好手段。
“如果不是碰触到我的原则，我根本都不想让你打过去。”
苏荟十指交叉，向外舒展。骨节因为过于用力，发出咔咔的声响。
小助理看着面无表情的总裁，有点怯怯地问：“您的原则难道不是不能浪费时间吗？”
苏荟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来：“NONONO，小江同学，懂，嗯？”
小助理心里有点毛毛的，总裁这是唱哪一出呢。今天怎么这么傲娇，而且还不明所以地笑。
“那您明天还去不？”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们公司明天早上可是在那约了个大客户，不去难道等大case吹了么？”
“那……”
苏荟打了个响指，眼眸里透出点危险的气息：“姓顾的以为她就没有软肋了吗？”
小助理挠挠头，憨憨的样子：“啥软肋？鸡排的软肋吗？鸡肋？”
苏荟简直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有个小孩，叫叶君荣，在市府第一人民小学读三年级。”
“还有啊，我是克扣你工资了还是让你没空吃饭了？听不懂国语么，软肋啊，不是鸡肋，你这么想吃鸡肋，我送你去正新鸡排当副店长好不好？”
苏荟拿了个怡宝矿泉水瓶，敲了下小助理的脑袋。
大家都知道，正新鸡排就两位店员，店长和副店长，和餐厅里擦桌子洗碗的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苏总这是要赶人呐，小助理顿时被吓得不轻。
于是都开始口不择言了，顺着话尾就往下说，马屁都拍在马腿上了。
活该一脚被踹飞了去。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到时候去第一人民小学踩点，然后花点心思把那小鬼头骗出来，那顾什么就不敢动歪脑筋了，是不？”
苏荟恨不得刚才拿的不是半瓶水，而是一大块冻豆腐，撞死算了，笨也要笨死啊。
他就想不通了，他怎么会养这么一个笨助理在身边呢？
“你在我身边好歹待了一年多，怎么一点聪明劲都没学到，脑子被驴踢了吗？诱拐儿童，什么罪？知法犯法啊，你家里是有金山银山花不完吗，这么想不开准备去局子里喝茶！”
小助理被骂得双眼迷离了。
许久才听小助理幽幽地说：“我要是学聪明了，您助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这……这这，大智如愚啊这是。不过苏荟听着，还比较受用，这回马屁拍得刚刚好。
……
次日，星悦广场t时光。
“waiter，来一杯馥芮白谢谢。”
“我要一杯橙汁，不加糖不加冰。”
这光景有点熟悉啊，苏荟晃了下神，上次那家星巴克的装修风格倒与这t时光有些像。
她还好吗？说不联系还真不联系了呢。
“苏总，你九点要接待一个大客户啊，我不会耽误你时间吧？”
这句看似为他着想的话，其实用意再明显不过，她想找他解决一点问题，而且有点急。
苏荟并不回答，只是轻描淡写道：“说来你才比我大一岁吧，你家小孩都读小学了？这是刚送小孩上学回来吗？”
顾媛媛心里咯噔了一下，苏荟虽比不上他爹纵横商界几十年的铁血手腕，但他却也是个杀伐果决的人。
他会拿君荣威胁她吗？君荣是她的命啊。
由此看来，她那点小手段根本就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顾媛媛的红色寇丹指甲有些过于用力，陷在肉里，划出一道痕迹来，连同前几日做菜留的疤也撕开了，有点疼。
什么白金钻石卡，什么三年青春，都不重要，她只想要她的君荣好好的。
顾媛媛打开皮包，拿出一张卡，推到苏荟的面前。
“怎么？想贿赂我啊？”
苏荟拿着卡，正反面看了看，戏谑地说。
“不敢，我没有那个实力去贿赂您。只是……我知道苏总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自然不会把辉煌放在眼里，但您真的确定，她对辉煌只有同学情谊么？”
顾媛媛是不确定江榄菊对季辉煌有没有什么感情，但她能确定的是，季辉煌绝对喜欢那丫头啊。
她在赌，赌那个女人命到底有多好。
苏荟直截了当：“你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顾媛媛抿唇，她喜欢这样的开门见山。
“相信苏总一定知道前段时间xx市市长卷款潜逃的新闻吧，这张卡里是他的钱，我分文未动，我也不想和警察周旋什么，那样对我小孩影响不好。”
“所以你是他的？”
顾媛媛打断苏荟的话：“像苏总这样的大忙人，应该不会喜欢听公司茶水间里那些嚼舌根的八婆们乱传一通的吧。”
苏荟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跳过逃逸事件和警方询问，我不想和那个人扯上任何关系。然后，我需要辉煌所有信息。”
辉煌，顾媛媛竟这么叫他。
江榄菊手机里给季辉煌的备注也不是全名呢，而是辉煌二字，略显亲昵。
苏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私自打听他人信息，这不太好吧？”
苏荟有些烦躁地把那杯橙汁一饮而尽了。
顾媛媛脸上还是带着不变的笑意：“苏总到底是高看了辉煌，还是低看了自己呢？您和江小姐，我和季先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苏荟看着顾媛媛那杯一口都没喝的馥芮白，若有所思道：“有些道理，那就这样吧。”
“waiter，买单。”
“那，合作愉快？”顾媛媛礼貌地伸出一只手来。
“合作是合作，但是不愉快。顾小姐，我忽然就觉得啊，你大学时的选择非常错误。不然以你的资质，现在至少也能在地方三甲医院当个主治医师了吧？”
“你说呢？”
苏荟理了理领口，大步流星地走出t时光。
顾媛媛的手有点僵硬，脸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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