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 民国篇:残雪春梦（七十四）

张云瑞“谁让你弄这个的?拐都不柱了，我看你是真长能耐了！”

张云瑞“这万一要是摔了可怎么好?您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多金贵吗哥啊?”

张云雷被训了也不恼，任由她扶着坐在了树下的藤椅上，又见她把端着笸箩的男人请了过来坐下，介绍说:

张云瑞“哥，这位是我上国中时的孟老师，想要赁间房子住。”

张云瑞“孟老师，我哥是房主，您直接跟他说就行！我给你们俩烧水泡茶去。”

张云瑞说完，抱起之前被扔下的干柴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屋顶的烟筒里就冒出了阵阵青烟。

孟鹤堂“张先生，贸然登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孟鹤堂略有些拘谨地说。

不过三四年的光景，这位意气风发的青年像是变了个人，鬓边有些花白，眉眼也多了几丝皱纹，连他身上穿着的藏青色长衫都颇显破旧，虽说拿同色的碎布打了补丁，可那针脚儿凌乱糙杂，一看就是自己胡乱补上的。

张云雷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他形容落拓而有些许怠慢，心中反而有些亲近之情，他笑着说道:

张云雷“孟老师是我妹子的老师，自然得住好房子。”

张云雷“您看看东厢还有一间，一明一暗的，开春儿新糊的顶棚，特别干净豁亮。”

张云雷“不知您家眷几人?要是不够住，我让旁边那家挪一挪，给您再腾一间出来。”

孟鹤堂“哎呀，不必啦不必啦！”

孟鹤堂欠了欠身子，连连摆手说道：

孟鹤堂“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个能放下书桌的地方就够了！”

张云瑞端着热水壶从屋里出来时，正听见孟鹤堂这句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

张云瑞“孟老师，师母呢？”

闻言，孟鹤堂苦笑了一声，面带哀色。

孟鹤堂“你师母身体一直不好，前两年着了一场风寒，又跟我置了口气，三两天工夫儿就病得起不来床，没过多久就......就过世了。”

张云瑞“啊？这......那您的房子？”

孟鹤堂“卖了！给你师母看病拉了不少饥荒，人没救回来，我守着那房也是难过，干脆卖了还债！”

孟鹤堂“是我不好，一个穷教书匠，你师母她跟着我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啊！”

孟鹤堂眼眶泛了红，见那兄妹俩也是一脸哀伤，忙擦了擦眼角，挤出一丝笑容来说：

孟鹤堂“看我，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孟鹤堂“张先生，您看，我身无长物，就只有两箱子书和一些衣物，占不了多大地方，您行个方便，赁给我一间房就行！”

张云雷“那您看这样吧！就还是那间东厢房，一明一暗，我就收您一间房的钱！”

张云雷见他要说什么，忙伸手按住孟鹤堂的肩膀，继续说道：

张云雷“您也别忙推辞，我不是平白少收您的钱！”

张云雷“有这么个事儿，我们家小宝儿满三岁了，也是该开蒙的时候，您看不忙的时候，就给孩子点拨点拨。这学费咱们就抵房钱了，您看怎么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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