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 民国篇:残雪春梦（四十七）

张云雷不忍辜负张云瑞的好意，一顿饭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独自在园子里踱步消食。张云瑞则先回了房，毕竟夜深了些，她也不好跟个男人在外逗留。

不知是不是名字相近的缘故，张云瑞对张云雷总有些莫名的好感。这好感与她之前对王九龙的芳心萌动不同，与她对栾云平的爱恨交织也不同，若是要细细品来，她对张云雷应该是一种孺慕之情。

明明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却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被困在这一方院落之中，张云瑞想一想，也忍不住一阵苦笑。

第二日清晨，张云瑞还在梦中，就有小丫头进门来唤醒了她，说是张老板和陶老板已在后园等着，又支支吾吾第说那位张老板说了，既然要跟他学戏，就不能懒怠。

张云瑞还有些迷糊，可小丫头的几句话让她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戏是她提出来要学的，自然是没有让老师等着的道理，张云瑞起身换了衣服，急匆匆也奔了后园。

张陶二位已练过早功，此时，陶云圣正调着手里了胡琴伴奏，而张云雷则站定了身子，两手扶在丹田上，悠悠唱道：

张云雷“梅香说话好颠倒，不该人前乱解嘲，怜贫济困是正道，哪有个袖手旁观在壁上瞧？”

张云雷“蠢材问话太潦草，难免怀疑在心梢，你不该人前逞骄傲，不该词费又滔滔。”

张云雷“休要噪，且站了，薛良与我去问一遭！”

张云雷的唱腔婉转悠扬，与陶云圣手中的琴音相得益彰，听得张云瑞心中难耐，走上前去接唱道：

张云瑞“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

张云瑞“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它半分毫？”

张云瑞“我嫌不足她正少，她为饥寒我为娇，”

张云瑞“分我一支珊瑚宝，安她半世凤凰巢。”

张云瑞“忙把梅香低声叫，莫把姓名信口哓！”

张云瑞唱得酣畅淋漓，曲毕才觉得有些冒昧，笑着对张云雷说道：

张云瑞“张老板，陶老板，让二位见笑了！”

张云雷“不会不会，您唱得很好！”

张云雷点了点头，又冲陶云圣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又拉起了琴。张云雷转而又对张云瑞说：

张云雷“不过，唱之前还是要先开开嗓子！”

张云雷“人在晨起之时，嗓子都发紧，不开嗓直接唱，会伤了嗓子的！”

张云瑞得了他的点拨，很快便随着琴音练习起来。

有了张陶二位作陪，张云瑞的日子过得舒适了许多。她每天忙于练习，连原本那习字看书的时间都所剩无几。

她与张云雷也渐渐熟稔了起来，两人除了聊戏，也会说起些往事。张云瑞惊喜地发现，张云雷外祖家竟然就在她母亲的故乡，详细的地址二人都说不清，可有着这样的一丝关联，倒是让两人都觉得有趣，言谈间也放松了许多。

经过了几日接触，知晓了她的身世，陶云圣对张云瑞的态度也有了些改观，但身在栾府之中，那青年仍是一副戒备模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