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钢琴曲飘荡在大厅里,让身处其中的食客们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谈话的声音,饭也吃得分外斯文起来。似乎这优雅音乐和环境也成了菜品的调味,让原本寻常的食材平添了诱人的味道。
味道怎么样,栾云平是真的没有吃出来。
这种不接地气的饭店并不合他的口味,栾云平喜欢吃炸酱面,拌上醋就着蒜吃,想不起来,眼前这一坨黏黏糊糊的意面实在让他提不起食欲来。
就像是桌上摆着的那朵玫瑰花儿,挂着水珠儿戳在漂亮的长颈瓶里含苞待放,栾云平也看不出哪里比较美。花草什么的,他没研究,也谈不上喜欢。
如果非要挑一种的话,栾云平觉得他更希望店家在桌子上摆上一支向日葵。花盘大而饱满,永远欣欣向荣的样子,最主要的是,像现在这个无聊又尴尬的时候,他还能从上面剥瓜子儿来嗑。
饭菜不合口味,环境也让他不舒服,可栾云平却还必须在这里待下去。
没办法,因为他在相亲!他爸妈下了严令,如果他敢中途跑路,就别想再进家门一步!
他不想忤逆爸妈,也是真心想要找个人过日子,可这天底下哪儿有那样的好事儿呢?样样都随他心意的另一半,靠着大海捞针一样的相亲就能找到?栾云平表示怀疑。
对面的姑娘还在说着什么,栾云平没留神,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朵含羞带臊的小玫瑰上,好在姑娘也好像并没注意到他的走神,仍然自顾自地走着流程。
都是资深的相亲人了,互相都挺理解。
说实话,栾云平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逼着到处相亲的一天。
他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等他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去跟四班那个学习委员表白,然后谈个四年的恋爱,二十二岁的时候就去领证,二十五岁生个闺女,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美好生活。
计划得不错,前期进行也算顺利,该表白时表了白,恋爱谈得顺风顺水,可到了该领证结婚的当口儿上,四班的学习委员却提出要分手。
栾云平记得当时他正在剥蒜,桌上是碗过了水的面和油汪汪的炸酱。那姑娘从里屋出来时拖着个硕大的行李箱,通红着眼睛对他说:
你“栾云平,我们分手吧!”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栾云平望了望头顶上暖黄的灯光,回想着十年前的今天。
哦,对了,他当时根本没听清姑娘说了什么,他头也没抬,一边剥蒜一边说:
栾云平“下次菜码别焯芹菜了,我就腻味这个味儿。”
一直到姑娘默默出了门,栾云平也没有抬头,只是觉得那天的蒜有点儿辣,吃得他心里一阵儿阵儿地疼。
其实,栾云平心里特别清楚,交往了三四年,他和姑娘压根儿就不是一类人。他向往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姑娘眼里是没有上进心的表现。他想要安稳平顺的生活,却也忽略了姑娘想要的浪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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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器有话说:
有一句老歌词我挺认同的――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
现实总是会给我们出这样或那样的难题,好多时候明明时相爱的两个人,却并不会是最合适在一起的人。爱情可以跨越一切障碍,这话可能只存在于童话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