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把你留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师父的声音清亮悦耳,平日里说话总是慢声细语地,今日这话说出来声调有些高了。
你“弟子愚钝。”
你低声回答。
师父“唉……”
师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你身边,修长纤细的手指抬起你的下巴,仔细端详着。
师父“宝儿,我刚刚让你唱的,是那一段儿?”
师父问。
你“回师父,是《春闺怨》。”
你在心底仔细回忆着刚刚的情形,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唱得不对。
师父“着啊!”
师父的声音提了提,话儿说得如念白一般:
师父“这《春闺怨》要说的是个怨字,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怨呢?”
你“嗯……埋怨?怨恨?”
你没被卖进南院前也是好人家的闺女,些微认识几个字,可对师父的问话,你绞尽脑汁也就只想到这些。
师父“说得没错儿。”
师父点了点头,放开你的下巴,转身又坐回到藤椅上,目光仍锁住你的脸,慢慢地说:
师父“宝儿,你刚刚唱的那一段儿,唱腔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情绪不对。”
你“…………”
你微微皱眉,不敢多言。
师父“我要的是如泣如诉的怨,你却唱成满怀的春情……”
师父揉了揉额角,又叹了口气才说:
师父“你……”
师父“算了,你自己到墙边儿去想想吧。”
你“是。”
你依言向师父行了礼,转身走到墙角儿去了。
刚刚那一转身,你扫见一直在一旁闲坐着的周九良,那人自顾自地喝着茶,倒像全没注意你被师父训诫的窘像。
还有什么比在心上人面前出丑更让人窘迫的吗?你闷闷地想。
老天爷告诉你,还真有。
你站在角落里,眼睛盯着墙缝儿里爬来爬去的蚂蚁,心里满满都是委屈。你自然不敢怨恨师父,可也并没把心思用在她说的事情上。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你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淡淡地皂角子的味道,还夹杂着些药香,是你师父常年在喝的那副药。
周九良“你倒是站得挺自在。”
身后的人说着,站在了你身边。
你“小先生。”
你不敢抬头,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那人垂在身侧的手。
周九良“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儿?”
周九良“觉得自己的唱功已经拔尖儿盖帽儿了?”
周九良“宝儿啊,你师父是疼你,所以才跟你说这个。”
周九良开了口,声音不大,慢悠悠地:
周九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难免会犯糊涂,可人总归得看清了自己才能走得长远。”
他的话说得隐晦,语气又老气横秋,让你摸不着头脑,可那一句犯糊涂却是直戳了你的肺管子,你急得当下冒出一句:
你“师父也不过说我是学艺不精,怎么到了您这里,我就成犯糊涂了?”
你“小先生,您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糊涂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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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器有话说:
爱情在女子身上体现的是勇敢!!